他心里当然有过小九九,当下也不敢再拿着孝顺当借口装傻。
史苗:“今日我们娘儿俩就将事情说开了,将来分家的事我这个做母亲的必定会仔细。如今我叫你们都学些经营之事,心中有底,莫要再生出事端。”
史苗让大家都学着经营一下铺子,暂且不管盈亏,起码了解一点大致流程,不至于将来随便被人几句话糊弄过去,随意挑唆。
贾赦听闻母亲深意,愈发惭愧:“孩儿不敢……”
史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继续:“你父亲没得早,几个妹妹都未出阁,将来嫁妆我会多添置些,今日和你说明白,不然等到那一日,你身边香的臭的,又觉得姑娘们拿的多了。”
贾赦刚刚淡下去的脸,又涨红起来。
诸如金蟾、金桂之类,不就是香的臭的吗?
史苗又道:“自然,你将来的聘礼,我也会多与一些,显得咱们家对女方尊重。”
话都说到着份上,贾赦也不敢说母亲不公了。
惭愧的弓着身子,俯首作揖:“母亲想得周到。”
贾赦回到自己院里,一直恹恹的。
他这一回却比往常冷静,没有直接把金蟾和金桂叫来直接一顿痛打,让人传话,金桂金蟾今后在外院做活,不必跟他。
贾赦甚至都不给他们一个到跟前认错痛哭的机会。
母亲说得对,是他的纵容才叫自己院里乌烟瘴气。
以前他收拾嘴巴不把门的小厮,就默认惩罚过了,但下一回身边人看他的态度,只说那些话讨好他,还是会有人再犯。
这回若不是几个妹妹听到,贾赦丢了大脸,未必会把它当一回事。
贾赦当下也没脸面耗在家中,找了要去书院的借口遁走。
妹妹贾敏气还没消,贾赦临走前隔着窗户道歉:
“四妹妹,我就往书院去了,只盼我回来,你能消消气。”
贾赦这回去,金桂和金蟾都不带,就带了一个叫石头的小厮。
这个石头人如其名,像石头一样木木的。
因他做事搬东西舍得出力,才勉强算是贾赦那一群小厮中一个,素来贾赦跟前也说不上话。
石头见贾赦只带了自己,傻乎乎问:“爷,怎的不带金桂他们去?”
贾赦瞧石头好似不乐意,冷声道:“怎么,你不想和爷出门,还是说要留在家中吃香的喝辣的?”
石头如实答话:“小人不敢……小的只是嘴笨,怕说话惹了爷生气。”
他果然不如金蟾金桂伶俐,贾赦撂下车帘子:“嘴笨就少说!”
于是石头直到书院也没开口说话,跟在车夫后面来回搬了好几趟大爷的东西。
贾政见贾赦来得早,十分诧异:“大哥,你怎么来得这样早?”
从家中出来,到钟山书院要走好一段路。
今日大哥这么早就到书院,出门的时候没准天都不亮。
根本不像贾赦平日的作风。
贾赦当然不好直说家中发生的事,他在弟弟跟前丢不起这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