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情绪不显,只将酒杯接过来,唇角浅浅的弧度勾着懒散:“好啊。”
转头看向坐在他另一边已经洗干净脸重新补过妆的秦竺。
她眼睛还是红红的,望着他时泪光浮动,柔弱至极,像只披着可怜无助兔子皮的猎犬。
谢厌闻觉得自己倒像是这狗窝里柔弱无助的兔子,被三条狗虎视眈眈,盯着他要让他把酒喝下,否则出不了这狗窝。
啧~
烦!
谢厌闻姿态随意的朝秦竺举了举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尖锐的喉结随之滑动。
酒劲来得很快,几乎是刚放下酒杯,晕眩感就袭来。
谢厌闻蹙着眉,单手撑额缓缓揉捏,模样难受。
秦竺眼睛里的光却在那瞬间亮得瘆人。
谢永瀚适时开口:“阿闻这是喝多了?”
他朝身后的助理招了手:“扶少爷去楼上休息。”
等谢厌闻被扶着离开十来分钟后,苏雅兰对秦竺使了个眼色,药效应该差不多了。
秦竺放下筷子,神色担忧:“我怕哥哥不舒服,我去看看他吧。”
苏雅兰笑容得体:“是该去看看,再让服务员准备点儿醒酒汤给你哥哥。”
秦竺乖巧的笑着点头,起身离开。
酒店顶层的套房里,谢厌闻平躺在床,手背搭在眼上。
眼前道道白光闪过,大脑被雾填满几乎没有办法思考。
的确挺狠的。
如果喝之前,他还对谢永瀚抱了那么一点点渺茫希望,觉得他应该不会给他儿子下太重的药。
现在的谢厌闻彻底清醒了。
自己在谢永瀚眼中估计不是儿子,是为了他的爱情能随意发卖的鸭子。
哪怕他现在心脏坚硬,也得承认许念意说对了。
他受伤了。
胸腔位置还是有那么点儿窒闷疼痛的。
所以他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拨通了手机里“骗子”的电话号码。
那头应该也在等着他,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通。
不等对方说话,谢厌闻先开口,嗓音嘶哑到几近无声:“不想要后妈的话,就赶紧来救你爸爸。”
谁料到对面的女孩儿不但不紧张,还笑了起来:“你真喝啦,不是提醒你别喝了吗?”
她的声音依然很甜,甜得让谢厌闻更加难受。
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在逆流,快热炸了。
他揉了把脸,踉跄起身,跌跌撞撞朝浴室去,烦躁嗤声,“你可以提醒得再晚点儿,我还能多喝两杯。”
许念意没有愧疚,反倒还很没良心的说了句,“喝了就喝了吧。”
谢厌闻正咬牙,又听到她甜甜的笑,没心没肺的很:“反正他们那药下得太重了,不但硬不起来还萎了十年。所以后妈什么的是不可能有的,daddy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呢。”
谢厌闻:“?!”
踉跄着,一头撞在了浴室门上,剧痛让他清醒了几分,涌上后怕。
操啊!
还好他没把那酒真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