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法兰西国王面前出丑了……
塔齐欧灰溜溜地站起来。“我跟您旁边走就行。”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发现对方一直在瞄自己的手心——那里有擦伤,但正在修复。他下意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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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把他带去哪里了,陛下?”塔齐欧走在路上,牵着国王的缰绳。他转头就能看到那匹黑马,如今上面坐着首席大臣夏尔·德·阿尔贝·吕伊纳。
路易十三:“放心,他死不了。”
塔齐欧满意地闭了嘴。
“为什么闯到猎场来?”
国王倒是先开口。
“帮一位朋友完成心愿。”
“哪个朋友?”
“埃斯梅·弗里曼。”
这只人类好一阵没说话。
“他啊……”
塔齐欧疑惑地抬起头:“您认识他?”
“他是我母亲婢女的儿子,比我小两个月。出生前他母亲被革职,后来嫁给一名姓弗里曼的英国裁缝。”国王轻描淡写道,“那他现在怎么样啊?”
“他死了。”
路易十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出现了难以捉摸的表情。“挺好的,”他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反正他在法国也活不久。临死前他还说过什么吗?”
塔齐欧回忆着莫里斯向他转述的内容。
“他说他最想去枫丹白露,其次是他母亲的坟墓。”
听到这里,国王笑了,像是在听人说笑话,并期待自己接下来的回答。“事实上,他母亲的坟墓就在枫丹白露。”他说,“两年前他们回来过一次,跑到我母亲跟前哭穷。刚巧我也在场,那婊子看得我反胃。于是我一刀将她了断,当着她儿子的面。”
塔齐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番叙述在他脑子里盘桓了足足两分钟才被消化。“那王太后她……”
“王太后?”国王哈哈一笑,“你说我的母亲?她已经不是王太后了。今年四月我就叫夏尔把她的宠臣孔奇诺·孔奇尼给宰了。她被我流放到布洛瓦,不过我相信她正在计划逃跑。她和那个狗男人把持朝政七年,当我是摆设。举国上下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我这么做不过是想他们认清现实,认清谁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当然,以绝后患,孔奇尼的妻子我也没放过。上个月我按照女巫罪把她给处死了。”
塔齐欧默不作声。
人类的世界真复杂。
他想起弗朗茨公爵曾向他表明过自己的宠臣身份。假如这只鹦鹉没去沙俄,而是来到法国,成为玛丽·德·美第奇的宠臣,那这位国王也能像宰孔奇尼一样宰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