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姨娘也眼含热泪。
“谢天谢地!这真是祖宗保佑,菩萨显灵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发觉,秦氏的小腹已经有了微微的隆起。
只是,大家都知道二郎生了重病,没想到他病中还能抖擞精神……
双喜临门,自然是满堂恭贺。
病榻上,祁承洲得知了这个喜讯,当场摔了刚喝了一半的药碗。
“贱……贱妇!”
他病了许久,虚透了的人,就算摔碗,也摔得有气无力,药碗在地上骨碌碌转了一圈儿,落在了秦氏的脚边,竟然一点儿没碎。
房中没有丫鬟,自从年后起,秦姜云借着二爷要静养的名义,明里暗里打发走不少他的心腹,这间屋子更是不许旁人轻易出入。
秦氏轻轻一笑,亲自捡起被摔脏的药碗。
“二爷,你何必动气呢?我记得,你我新婚之初,你就亲口说过,嫡长子一定由我所出。而今,我的腹中正是你的嫡长子,夫君如愿以偿,又有何求呢?”
她没擦碗,直接拎起乌黑的药罐子,慢慢悠悠倒了一碗新药,甚是体贴地搁在了床头。
“而今,全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这个喜讯,大家替你高兴呢!不瞒你说,我早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所以瞒到现在,就是为了确保这是一个男胎……”
她忽然笑了起来。
“……若不是,也没关系,我可以生一对龙凤胎,给鸾儿添一双弟妹,那样家里才热闹呢!夫君,你说好不好?”
祁承洲的眼睛猩红,面目扭曲,生病的脸上长着破烂的疮,甚是丑陋。
“我自从……咳咳……生病后,再也没有过房事,你……你这腹中的孽障是哪来的!”
秦姜云抚了抚略微凸起的小腹,脸上的笑意更甚,越发明艳动人。
“说来也巧。年底时,因为你一直病着,弟妹有孕,三弟不肯出门,家里一直没人去巡庄子,所以我不得不亲自去了一趟乡下。等我到了那里一瞧,你猜怎么着?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宠爱雪姨娘了……”
秦姜云简直藏不住心中的快意。
“因为那些乡下的年轻孩子……真俊呢!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停不下来,看看祁承洲的十指抓紧了被单,又忙补了一句。
“夫君,你放心,我去的地方很偏远,又挑了一个长得最像你的后生,很年轻,很有劲……你瞧瞧,你有那么多女人,谁能像我这般爱你!这个孩子,几乎算是你亲生的呢!”
“淫妇……贼淫妇!”
祁承洲的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秦姜云瞧着他脸上的烂疮,觉得一阵恶心。
“哦?明明是你得了脏病,还要骂我淫妇?啧啧,那咱们两个比比,谁比谁更脏?”
她施施然坐在椅子上,轻轻抚着小腹,笑得风轻云淡。
“夫君,你也要体谅体谅为妻的难处。等你两眼一闭死了,家里只剩下我和鸾儿,若是没有儿子傍身,我哪儿立足之地?鸾儿哪能有好归宿?等我生下儿子,我会稳稳地立在祁家。在他成人之前,我会亲自打点铺子,守住产业,给鸾儿寻一门好婚事……你可以走得很安心。”
祁承洲挣扎着伸出手,几乎要挣下床去,却远远够不着她。
“淫妇!你!你是只当……当我死了!”
秦姜云“哎呀”一声,装作要起身扶他的样子,却稳坐着不动。
“你我本是结发夫妻。成婚之初,我敬你,爱你,扶你,助你,又拼死生下鸾儿,尽力做好祁家二奶奶……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呢?你欺我,骗我,负我,叛我,出了名的风流浪荡,欺男霸女,好一位威风的祁二爷!你以为你豪富,你厉害?在这世道里,若是你我易地而处,我出去做一番事业,只怕比你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