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又看了看站在白露后边的两个小丫鬟。
那俩人正提着装点心果子的匣子,也都不吭声。
“她们更不行,才多大,更不记得路。”
祁怀璟说罢,又让小丫鬟打开点心匣子,见各色吃食都新鲜,略点了头。
“不错,都带着吧。”
沈棠忍不住摇头,又道:“这些实在不必拿,今儿路上到处都有卖零嘴的,还能饿着不成?”
“外边的吃食怎么能吃,谁知道人家洗手没?棠儿,你日后出门,也要少吃外边的吃食,难吃是其次,若是不干净,回家后少不得要……”
沈棠听着听着,恍惚间又想起了越夫人,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
“好好好,别啰嗦了。咱们快走吧,趁着太太正听戏,若再迟些,又要被叫过去陪着……晚上她老人家一时兴起也要跟着去,更没趣了。”
祁怀璟见她终于松口让自己也去,方才点头。
“你放心,太太最烦路上人多挤得慌,能在家里舒舒服服听戏,她才不会出门呢。”
一行人出了门,街上月色明朗,灯光杂彩,箫鼓声喧,城中妇人们结伴出游,十分热闹。
佳人如织,祁怀璟显得格格不入,可能长得又过于俊俏些,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侧目打量。
他气定神闲,犹如闲庭信步。
沈棠走在他后边,忍不住啧啧称叹,悄悄跟白露耳语。
“早知如此,不如把他扮成个姑娘家,也没这么多人瞧了。”
白露侧着头听她说话,笑道:“若真有三爷这么高的姑娘,也很让人留意了。”
她笑着点头赞同。
沈棠难得出门,很是兴致勃勃,走过了好几座桥,还是不想回家。
祁怀璟道:“那咱们去你家坐坐?姑夫一定还没睡。”
沈棠摇头,“别了,遇见小梨儿,又要缠上半天。”
大年初二那日,夫妻俩去沈家拜年。
沈梨自幼跟在沈棠屁股后长大,眼看姐姐嫁了人,哥哥沈棣又每天去学堂,家里只剩下她一个小孩子,甚是落寞无聊。
她一见了姐姐回家,像是扭股糖似的黏在身边,又缠着表哥下棋,自然又是一败涂地。
辞别时,沈梨泪眼汪汪地不舍,恨不得跟着姐姐一起去舅舅家住。
这大半夜的,夫妻俩若是去了沈家……保不齐今晚的床上就多睡个孩子。
祁怀璟又问,要不要去宋姨妈家,沈棠依旧摇头。
“姨妈最喜欢走百病了,她不光要把自己的病去去,还要替一家子都去去,每年都走到下半夜才回去,这会儿定然不在家。”
她等了一会儿,见祁怀璟也想不出去处,才慢慢悠悠提了一个好主意。
“不如,我们去瞧瞧冯溪和立冬吧?人家家里都是大夫,大概不兴走百病,说不定在家。”
祁怀璟半眯着眼睛瞧她,明明有主张,还是要拐弯抹角才肯说出来。
“你不如早早直说,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