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目相对,四人各有各的心事。
沉思良久,冯溪终于开了口。
“二奶奶的身子没有大碍。至于子嗣一事么……还是要看时运。”
祁承洲听到时运二字,心中一咯噔,他一直疑心自己命里子嗣缘分浅,这才偌大年纪依旧膝下无子。
看来这位女医,果真有些道行。
秦氏凝了眉,忍不住追问一句。
“时运?冯大夫,时运是……有什么说法?”
冯溪摇了摇头,不肯多说。
沈棠叮嘱过,看病就看病,莫说因果。
她觉得沈棠的话,很有道理。
毕竟,她不能当着人家夫妻的面直接说——
“你家汉子到处睡女人早就不干净了把你也染脏了你若是不休夫还想要孩子那喝什么药也没用还是听天由命吧!”
所以她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告辞,准备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临走前,祁承洲缓过神来,命人给大夫准备诊金。
冯溪略一犹豫,瞧见沈棠又假装喝茶悄悄递过来的眼色,一咬牙,报了一个够她全家吃半年的数目。
祁承洲一挥手,马上有人奉上。
……
日落时分,暮色苍翠。
祁怀璟刚在祁家大门口下了马,远远瞧见冯溪牵着灰驴从侧门走出来,登时心头一紧。
他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立冬。
“你媳妇。”
立冬点了点头。
“我早就瞧见了。”
“她怎么又来啦?”
立冬瞧了祁怀璟一眼,同样用手肘碰了碰他。
“你媳妇请她来的!”
祁怀璟胸口一痛,咳咳两声,用力还击了回去。
“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啊!你帮我转告她,求她下次空着手来。”
家里养一只那么丑的猫,就够寒碜人的了,饭都能少吃两口,可别再多添什么乱七八糟的幺蛾子了。
立冬悠悠一笑。
“她来了,你自己对她说吧。”
果然,祁怀璟一回头,就瞧见冯溪笑眯眯地牵着丑驴到了跟前。
“立冬!”
“阿溪。”
冯溪喜滋滋地从怀中掏出一枚大银锭,塞到给立冬的手里。
“你瞧,我今儿挣了这么多银子!”
立冬瞧着那枚银锭,像是这辈子头一次见到钱似的,满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