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借着朦胧的天光,瞧瞧四周,只见一席原本被卷起的红玉珠帘,正在空中散得晃晃荡荡。
沈棠猜它是在扑珠帘玩,偏那卷起的珠帘勾到了窗边的花架,不知这小家伙怎么使了个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儿,竟连盆带花都给拉倒了。
沈棠上前抱起了惹祸的猫儿,心里有点发愁……
她想到了庄子上被杀光了的公鸡,略一思索,走到正房门口,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天刚亮,院子里已经有丫鬟在安安静静干活了,难得看见正房门开得这么早,就慌不迭地过来听主子吩咐。
沈棠把小猫从门缝里递出去,悄声细语。
“来,把这猫儿抱去给画屏,让她记得把门关好,别让它跑丢了。”
那丫鬟接了猫,领命而去。
沈棠悄悄松了一口气,正想着怎么收拾那盆花儿,一转身,迎头撞到一个温热硬实的身子。
“啊啊啊啊啊啊唔!”
祁怀璟捂住了她的嘴。
“喊什么!这屋里除了我,还能有谁?”
还有鬼!
他穿着素绫寝衣,乌发凌乱,眉眼锋利,身材高峻,悄无声息地站在一片寒凉朦胧的光线里……
恍若一只绝艳的魅鬼。
咱们小点声儿
这只老爱暗中盯人的魅鬼,虚虚松开了手,沈棠的魂儿才游回来。
“吓死人了你!”
“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我……看看外边下雪没。”
“哦?”祁怀璟一挑眉,透过门缝往外瞧了瞧,“下雪了吗?”
“……没有。”
“哦~”
满室融暖,唯有门缝处冷风森森,祁怀璟伸手关紧了门,一手把人拦腰扛起,径自往卧房走。
“冷死了,你也不多穿件衣服。”
沈棠穿着寝衣,垂着长发,兀自挣扎。
“你不也一样吗?诶,你放开,让我自己走啊……”
祁怀璟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你的鞋呢?”
“……”
一路上,沈棠被他颠得乌发散乱,等到被扔上床时,两靥微红,纤眉微蹙,横陈在大红色的云纹锦被上,也很是摄人心魄。
春光如许,那只魅鬼只是皱着眉打量了两眼,把她塞到尚有余温的被窝里,又转身出去了。
沈棠心道不好,这家伙指定是听见动静去兴师问罪了,正要跟过去看看,锦帐一晃,他又回来了。
祁怀璟端来一个斗彩莲瓣杯,半跪在床上,递到了沈棠的唇边。
“不烫,直接喝。”
沈棠见他神色如常,一边打量他,一边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温热的清茶。
“多谢。”
“还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