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娘冷冷盯着他的眼。
“你才说了,都答应!”
“别的都答应,这个不成。”
雪姨娘早就知道他不会点头,翻身朝里,不想看他。
“整日在你家里关着,好好的人,都关成鸟了!”
祁承洲跟着躺了过去,又笑了起来。
“我的心肝儿,你就是变成一只鸟儿,也是那顶好看的金丝雀,比旁的鸟儿都标致些!”
雪姨娘心中一冷,翻身起来。
“既如此,便买几只鸟儿来玩吧——你只管把人当玩意儿,玩意儿自己个儿,也要玩些玩意儿!”
“什么有的没的,又浑说!你想养鸟?倒不难,我明儿一早就让人去买,挑顶好的,听话的,会唱的,配上好笼子,好食料,定然叫你舒心遂意。”
雪姨娘没接话,倒身合眼,装睡去了。
两日后,祁承洲果真弄来了各色鸟笼,在西厢的连廊下挂了一溜儿,有会唱曲的金丝雀,也有会学舌的彩鹦鹉,镇日间你方唱罢我登场,且是热闹。
雪姨娘很是上心,亲自喂养,养的那些鸟儿毛色鲜艳,嗓音嘹亮。
她没事的时候,只坐在窗下,瞧着那鸟儿出神。
满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哪儿来的无赖
中秋虽过,因祁家一连出了这些大事,宗族里诸人都知道了,又齐齐涌来登门问候。
有来探望鸾姐儿病情的,有来恭喜雪姨娘有孕的,更有来问候沈棠平安的,不知道都怀着什么心思,反正人是络绎不绝,礼也送的不少。
鸣芳馆那里,因着雪姨娘不肯出来见人,祁承洲又镇日不常在家,只有秦姜云抱着大病初愈的女儿,咬着牙含笑听人恭喜添丁添福。
梧桐苑这边,祁怀璟因沈棠受了风寒,不让人前去打扰,但凡族里有人来,他自己出面应酬,说一说客套话,夸一夸沈棠的功劳,就这么打发走了。
沈棠确实有些鼻塞头疼,整日在家抱着被子喝药,正好借机躲开西院的事儿,就连雪姨娘有孕,都只打发了丫鬟送了礼去,算是恭喜。
倒是秦姜云一等女儿的病好了些,就亲自来了两趟梧桐苑,对着沈棠谢了又谢,送了好些礼来。
沈棠如今一见她就想起那场闹事,猜测那丫鬟虽说是自己上吊,也保不齐有她的手笔,比之以往更多了些防备,妯娌俩反而更客气了些。
除了秦氏,沈家夫妇也来了一趟,探望自家生病的女儿。
沈家夫妇本是祁家的近亲,现在又是亲家,因沈棠这场救命的功劳,祁承洲夫妇亲自迎接款待不说,连越夫人不得不比以往多了几分好脸色。
临走前,祁夫人让沈家爹爹先走一步,拉着沈棠的手,单独说了一会儿话。
“姑娘,这次你救了鸾姐儿,自然是积德行善的好事。你爹爹知道这事,心中很是宽慰,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