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总管事带着全年账目前来。
一年账目江若汐了?然于胸,“钟府虽然进项多,用钱的地方也多,府上?爷们为官,没有多余的产业。不仅府上?账目不好看?,连各房都过得拮据。”
“府上?的账目,每年都吃紧,逢年过节,除了?宴席和各房的衣裳首饰用得都是最好的除外,节礼都选了?物美价廉的。可寿宴却不能含糊,尤其祖母寿宴,请的是全京城的王公百官。且大?长公主之尊,更?不能寒碜。”
“所以,大?嫂拿些?银钱也是为咱们府上?挣颜面不是。”刘玉见缝插针,陪着干巴巴的笑。
江若汐站在那里,嗓音清亮,说话不拖泥带水,浸润在时光里,却比时光更?瑰丽多姿,
“二弟妹说得不对。府上?之事必然府库银钱出,如?果?破了?这?个规矩,日后中馈掌管只会越来越混乱。今日可以拿我的银钱填空,哪日,岂知不会拿二弟妹的银钱填补亏空。”
一句话挖到刘玉的陈年旧疤,她的嫁妆可是都填补了?上?个月的亏空。
这?个口子?确实不能开。
刘玉的嘴总算闭上?了?。
江若汐下了?定论,“府上?用银钱必须府库出。总管事,账目上?哪里的银钱还宽裕?”
总管事道,“除了?过年,就只有大?奶奶的寿宴。”
“江若汐!”
全力以赴支撑的体?面在这?刻轰然崩塌,范氏双目瞋圆,嗓音如?猎豹怒吼,脸上?的狰狞压不住。
你瞧,江若汐可以轻轻松松击垮对手?的防线,因为她太了?解眼前这?些?人。
她根本不需要所谓的男人撑腰。
因为,他甚至都撑不住,
还白白耗费自己的时间。
钟行简脸色有些?难看?,倒不是因为她“冒犯”了?母亲,而是实实在在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准确地说,脱力。
就在方才,他还以为自己是妻子?的支撑,是可以让她在后院抬起头、不受欺负排挤的力量,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其实她并不需要他。
失去,像手?里的沙,眼睁睁看?着一点点流逝,却无能为力。
事情最终悬而未决,也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江若汐分毫未失,范氏被?气得差点吐血,知道自己动不得江若汐,只能眼睁睁看?她走了?。
大?长公主的寿宴如?约而至。
钟府的女子?,钟珞儿、钟倩儿、三房乔氏、叶婉清都各怀心事。
钟倩儿磨了?母亲,终于要了?一套头面,体?体?面面出席,在贵女堆里,享受着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走起路时步摇轻轻摆动,笑起来镶了?珍珠的团扇掩面。对她而言,今日甚至比除夕还要隆重。
与她相比,钟珞儿沉寂许多,她几乎是躲在角落静静喝茶,与这?样的热闹有些?格格不入,贵女公子?们聚到花厅中央的空地上?投壶,她都依然静静坐在一处喝茶。
有年轻公子?过来搭讪,都被?她三言两语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