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正和国公爷赏花,见钟行简求见,国公爷招他近前,
“你瞧这盆月季,养护得如何?”看得出他今日心情不?错。
钟行简不?懂花草,不?遮不?掩道,“祖父,我?不?懂得种花,只是看着花朵鲜艳硕大,枝叶翠绿粗壮,年份不?短。”
国公爷拍拍孙辈的肩,爽朗大笑,“我?就喜欢你不?趋炎附势、直言直道的性?子。”
意有所指。
也可能是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钟行简本就没打算隐瞒,“孙儿?今日来是为?了……”
“是为?了珞儿?的婚事?吧?”大长公主意态闲定?,拨弄掉花瓣上的雨珠,
“谁求你来的?若汐?”
“不?是。”钟行简神色暗淡,没有任何遮掩和欺瞒。
大长公主微微叹息,“如果单纯因为?这事?,你可回了。”
钟行简眉眼清淡,“祖母,我?还有另一件事?想向祖母请教。”他语气平和,巨涛海浪在他这里不?过和风无波。
大长公主微微正色,“何事??”她对待这个出色的孙辈,总会点拨一二。
钟行简将近几日查到的中书令买官卖官之?事?一五一十道来,
“但中书令做事?十分谨慎,此?事?他做得极其?隐蔽,买官之?人皆通过他的妻舅,原吏部侍郎裴泫进行的,虽然我?朝可以?捐官,银钱却不?能入了自己口袋。”
“上次贸然出手?,被他推出管家顶罪,这次怕是又会故技重施,祖母,可否指点一二?”
大长公主沉吟,“我?也没什么好的法子,中书令在朝几十年,势力盘根错节。正如你所说?,他做事?老练,定?不?会让人轻易抓住把柄,想用罪责拉他下马,很难。”
夏风飘摇,从百花间穿行而过,无声无息。
国公爷摘了一朵开得正艳的粉红花朵,别在大长公主发间,柔声细语道,“夫人不?必再为?朝堂之?事?忧心,咱们?已经离朝,这些事?就交给?小辈们?吧。”
“夫人发愁可就不?美了。”
大长公主嗔他一眼,“行简在呢,你少没正形。”
“这如何算没有正形,我?在自己宅院关心妻子,本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国公爷双手?搭在妻子肩上,推她到葡萄架子底坐下,
“说?好今日给?你画一张像,再不?画来不?及用午饭了。”
国公爷拿起兔毫,余光看见钟行简榆木般杵在原地,招他过来,
“行简,来,坐。今日就别提朝堂上那些腌臜事?,你就在这陪陪祖父祖母。”
钟行简气息一顿,顺从地坐到祖母身?旁。
祖父为?祖母画画,他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倒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漫无目的地闲坐。
半个时辰后,大长公主点好一杯清茶,茶汤色泽洁白如雪,轻盈如羽,仿佛冬日初晨覆盖在枝头的薄霜,抿一口汤沫细腻而均匀。
本朝虽好茶艺,钟行简对茶却无钟爱。
“觉得无趣?”大长公主以?茶润喉,嗓音染上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