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汐眉眼始终挂着浅淡的笑,礼貌疏离,“现下看,还未曾。”
钟行简俊美的脸浮现一抹肃然,意外地看向她,“夫人言下之意,是我日后会做错事?”
这样理解也未尝不可。
江若汐淡声应答,“未来之事,常人岂知。”直视他的眼眸里,生出深邃的波澜,似有暗流汹涌。
她当真心里藏着什么,只是试探再三,她不想言说,钟行简不便再三追问。
钟行简居高临下看她,好一会没说话。
清风悄声从门帘闯入,轻拂她的发丝,她整个人显得柔静又遥远。
一阵沉默后。
“但你心中所瞒之事,我希望有一日能听你亲口说。”钟行简慢慢舒展眉心,手在身后攥了攥,
眼神里,比往日多了一些牵绊。
江若汐眼睫轻眨,总觉得他这话与平日不大一样,仿佛有弦外之音,她的视线,直直撞进钟行简清和的目光里,
静静凝睇他片刻,樱唇轻启,“但愿。”
江若汐垂眸福身,转身欲走。
“等下。”
就这么踟躇顿足的一会儿功夫,钟行简已走到江若汐身前,
“把这个拿上。”
她拿来的锦盒原封不动举到她面前。
江若汐不动声色瞥一眼钟行简,他一手托盒,一手负后,长身玉立,如松如柏的气韵,世间绝无仅有。
他没再言语,眉目似有温和之意,静静等她。
江若汐仍未接,“世子,我说过了,我管不好。”
钟行简意态坚决,“你入府后,本就应该你打理,一直拖到现在,此事是我考虑不周。”
江若汐有些怔然看向他,“世子爷是在认错?”
“君子之风坦荡,对是对,错便错了,何故不能认。”钟行简目光沉静坦然,心不藏一缕私暗。
于君子来讲,他心怀社稷朝堂,帮官家对抗中书令,安民平天下,当真是朗朗之才。
于内,他不干涉后院,放心让江若汐行事掌家立威……
只可惜,一腔深情、半生劳苦,抵不过子嗣。
眼前的他无论怎样,没有到那一日,终究只是雪地上承诺,风沙可掩。
偏生江若汐又知道他的脾性,一而再,不再三,他这是执意要将私库放在她这。
江若汐沉吟片刻,唤菊香收下,才款步离开。
接了私库,江若汐又有了新的成算。
她把中馈扔出去,可在府里总要用银钱,她如今手上没什么存银,就算是挣来银钱,也不可能用自己的银钱对付府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