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啥养老的,当初养老保险也交齐了,有点病国家会出钱,要真不行了,你们也别抢救,让我安安心心去了还能把角膜、肾什么的捐给那些有需要的人。”
“三叔公,你想这是不是太早点。“我笑笑说。
“早什么呀,5o多快6o的人了,基本上一条腿已进土里了。”三叔公倒是很看得开的说,“自从你三叔婆走以后,我这日子就没啥盼头了,如今……”他忽然停了下来,笑了笑,“你看看我,还没到那感慨的年纪呢,又想多了。”
“那可不。”妻子赶紧接话说:“您现在跟我们在一起,就当我们是亲孙子、孙媳妇儿一样,不说儿孙满堂吧,也能算天伦之乐,曦曦那么喜欢您,段飞跟我也会孝顺您,您就别想那么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三叔公感慨的,“你和飞仔都是好孩子,曦曦我也特别喜欢。其实,你说的我也明白,也应该给自己留点钱,万一哪天真有什么事也不至于给你们添麻烦。”
“三叔公,你说这就见外了。”我听了不乐意了。
“你别打断我。”三叔公一摆手,“可是你们知道吗,你三叔婆走以后,去帮助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们就成了我的一个乐趣,甚至是一个寄托,每次看到曾经资助的孩子一个个都长大了,都有出息了,我就觉得我还有些作用,就像看见自己的孩子成长一样,有着难以替代的满足感和幸福感,所以,你说让我不去资助他们了,我这心总是空荡荡的。”
“我也不是说,这么多年你资助了多少人啊,也没见谁来感谢你。”我嘟囔着。
“不怪他们,他们不知道我是谁,来自哪里。我也知道好多人在找我,在打听我,可我不希望他们知道。他们能把这种恩情反馈给社会是最好的,如果感恩变为一种负担或者责任,就没意思了。”我跟妻子相互看了一眼,我看到妻子的眼中是满满的感动。最终,我们拧不过这倔老头,在三叔公的坚持下只好放弃了请护工的打算。
晚上,服侍三叔公睡下,我跟妻子回到卧室。
在床上躺上,妻子今晚主动的躺进了我怀里:“老公,你说三叔公,真是个好人。”
“嗯。”我很认同,“一个心善却又倔得要命的好老头儿。”
“哪有你这样说你三叔公的。”妻子笑着说,在我怀里扭了扭,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
那一晚,我跟妻子聊了很久,大部分聊得是三叔公,妻子那晚显得格外的温柔。
早上起来,我打着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的走出卧室,看见客厅旁的洗手间里,三叔公已经起来了,正在笨拙的刷牙。
“哎哟,你这倔老头儿,起那么早干嘛。”我赶紧走过去,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就你那手,能伸到嘴里吗?”
“你小子,别幸灾乐祸。“三叔公瞪我一下,不过确实无奈的看看手中的牙刷,因为双手都有伤,他没法法把牙刷给塞进嘴里。
“来来来,我来吧。”我笑着走过去,接过他的牙刷,“张嘴。”
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刷牙,倒确实也有些笨手笨脚的,几次撮到他的嘴角里,好不容易刷完了,又拿起杯子让他清口。刷完牙,我又打湿了毛巾给他洗脸。这时,妻子也出来了。
“哎哟,你在给三叔公洗脸啊。”
“那可不,我不洗谁洗。”我捂着毛巾在三叔公脸上胡乱的擦着。
“停停停。”看出三叔公很不舒服,妻子忙走了过来,“你这笨手笨脚的,哪是服侍人的模样,我来吧,我来吧。”说着,她接过了手。
别说,女人还是女人,干这些活显得熟练和细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