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轻笑一声,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真挚且认真道:“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阿肆,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放心的依靠我了,我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够了。”
许肆笑着与她额头相抵,柔声道:“既然富婆都开口了,那我下半辈子就吃软饭了?”
“对,放开了吃,我养的起。”
她说的太过于自信,许肆好奇道:“你这是又卖出去了一幅画?”
朱弦摇摇头,但是脸上的自豪毫不掩饰:“不是卖出去了,是被江月市的美术馆收藏了,来年会进行展览,是一幅反战争题材的油画,叫《废墟下的渴望》,我也是看了你的书,和书中马修展示的那些相册,得到的灵感,到时候出印刷册,我给你签名。”
她真的在自己的领域里,越发的明亮了,说这些的时候,眼里的光芒是掩盖不住的。
许肆的心里也很自豪,那些因为对他好而不得善终的诅咒,似乎在朱弦这里,就被打破了。
她是一个因为他而变得越来越好的人,并且也在一直变好。
心下一动,许肆又重新把人抱进了怀里,动容道:“好,大画家,那我要第一本印刷册。”
朱弦嗯了一声,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阿肆,你怎麽突然间决定要和我一起出国了?”
许肆垂下眼帘,又紧了紧抱着她的力度,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带着微微的沙哑感,说出的话直击心扉。
“小满,你的人生,我缺席了九年,现在,我不想再次重蹈覆辙,往後的路,我们一起走,好吗?”
朱弦的眼眶一热,鼻子微微发酸,她哽咽了一下,应了一句:“好。”
李浩文那一刀,似乎划开了许肆一直以来隐藏在心里的恐惧,也让他看清了很多,以往纠结的种种选择与顾虑,和朱弦比起来,都不如她的平安重要。
他不敢想,如果不是张晨在那里,如果李浩文那一刀真的实实在在的扎在了朱弦的身上,如果朱弦真的死了,他究竟该怎麽活?
因为从前的失误,他一直以来都在迷茫,想要追寻方向,却又实在是没有任何梦想能去实现,可是,他现在想明白了。
朱弦就是他的梦想。
收拾好东西後,第二天,许肆又带着朱弦回了趟海园村,给爷爷奶奶和爸爸扫了个墓,毕竟是个远行,下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回来看看他们。
现在放眼看去,坟场下面靠近湖水的地方,那些草又长得茂盛了很多,当年用来躲避追击的坟洞,也已经被埋上了。
村庄里的人基本都在往外讨生活,家里只剩下一些颐养天年的老人,既安静,又凄凉。
许肆听着她和这三个对她最好的亲人,说着这些年来的变化,和自己即将远行求学的事情,最终,带着满心的不舍和向往,向他们深深的鞠躬,和许肆踏向了奔赴异国他乡的路程。
江月市的新航机场。
万千寻和周睿来给他们送别,说话间,万千寻哭的根本止不住,朱弦没办法,看着离登机还有点时间,就给人拉到一边坐着,耐心的安慰她。
她鼻涕眼泪哗哗的流,一点没有以前那麽的在乎自己好不好看了。
“小满,你这次走了,会回来吧?”
朱弦抓紧她的手,被她哭的,她也跟着鼻子泛酸,说实话,世事无常,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阿寻,你明明比我小几岁,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亲人,也是我这辈子除了阿肆以外,第一个朋友,我在国外,会经常跟你联系的。”
眼泪自眼眶里滑落,朱弦恋恋不舍的看着她,这个性格泼辣的姑娘,真的在那段孤寂的大学生活里,替她阻挡了很多的恶意,也带给了她很多的温暖。
可万千寻的好胜心又被提起来了。
“为什麽许肆排第一个?”
朱弦破涕为笑:“因为认识他比认识你早,我也不是一见面就喜欢他的,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很正常。”
这个理由可以接受,但是,想到这句话背後的酸楚,万千寻还是觉得心里疼疼的,她倾身抱住了朱弦。
“小满,如果那时候,我也在就好了。”
朱弦疑惑道:“为什麽?”
“那样,除了许肆,你还有我可以保护你,我们两个一起保护你,你就会一直快乐下去。”
闻言,朱弦的眼泪又被勾了出来,她紧紧的抱住万千寻,这个不论行为处事,都自由的像一阵风的女孩,是她曾经梦寐以求成为的样子,可是後来她也想明白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