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出来翠婶的声音。
他们为何要把自己绑过来,这是要做什麽,把她交给谁?
忽然,有什麽在脑海间一闪而过。
她立马警铃大作,凉意从脊柱窜上心头。
他们……是窜通了义邙人吗?!
兰芙蕖还未回过神。
忽然有人喘着气,匆匆跑过来。
“族长丶族长!咱们的出村口儿突然多了好些身披银盔丶手执长。枪之人。他们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泉水口,气势汹汹的,把咱们村子都围起来了!”
“什麽?可是义邙的军队?”
“看上去不像是义邙的军队,领头的是个女人,中原话说得很利索。她坐在马上,手里拿着长缨,腰间还别着鞭子,正带着人找泉口……”
领头的女人?
兰芙蕖心中微喜——是安翎姐姐!
翠婶儿回头看了地上的少女一眼,忧心道:
“族长,出村的泉口被人堵住了,咱们怎麽把她带出去?”
“先给她灌了药,把她藏起来。等风头过了再想办法交给义邙人。”
这头正商讨着接下来该怎麽办,从村头又传来一声惊呼。
“族长,翠婶,不好了!那沈公子回去发现这女人不见了,正从村东头开始找呢。咱们的动作要不要再快些……”
“不怕他,不过是个受了伤的後生,我们一村子的人难不成还怕他一个?你们几个,先把她带回地窖。”
兰芙蕖的身子被人擡起来。
她想挣扎,可四肢绵软无力,喉咙更是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鼻息间有奇怪的异香。
好似是迷。药。
眼皮沉甸甸的,再也擡不起来。
她陷入一场冗长繁杂的梦境中。
在梦里,她听见踏踏的马蹄声,汩汩的流水声,有人长。枪及地,拖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兰芙蕖闭着眼睛,嘴里的东西被人摘下来,苦涩的汤药往她喉咙里灌。
她想咳嗽,想反抗,咳不出声,也动弹不得。
迷迷糊糊的,有一只粗糙的手抚摸上她的脸颊。
那只手带着浓烈的欲。望,像抚摸一颗珍珠般,轻柔爱怜地覆上来。她能嗅到对方袖间的腥臭味儿,让她隐隐反胃。
翠婶见状,叱道:“做什麽呢李三柱,收收你那色胆!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啊。”
“我不吃,我不吃,”男人嘿嘿一笑,“我就摸一摸,摸一摸脸。”
这张小脸儿,虽然被布条蒙着眼,可光看那嫩白的肌肤,粉嫩的嘴唇,秀丽的鼻尖和下巴,便足以让人一阵目眩。李三柱坐在昏睡过去的女人面前,看着她,痴痴地笑着。
“翠婶儿,你说那义邙人万一反悔了,怎麽办?”
“你又在打什麽算盘?”
那後生的目光在少女瓷白的肌肤上眷恋:
“婶子,我在想,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应该娶个媳妇儿了……”
花袄子妇人朝他啐了一口。
“做你的春秋大梦!”
二人正打趣着。
院外忽有异动。
翠婶和李三柱皆一惊,不约而同地朝着外头望过去。
是泉口那边传来的声响。
莫不是叫那群人发现了入口?
翠婶右眼皮突突跳了两下,转过头朝李三柱吩咐:“你先看好她,我去外面打探打探情况。”
走了两步,又不忘折回来警告,“别对她动手动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