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要找他哥好好聊一聊。
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放弃,不能再因为章铮的一些行为,再被动摇,左右摇摆。
他在适应着分寸,他哥更应该这样才对。
但到底还是被驳回了。
章铮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在厨房做午饭。
陶然提起话题。
“哥,以后洗澡咱俩不能一起了。”
“为什么?”章铮在锅里加掉料,不解地问道。
陶然生气地想踩他哥一脚,为什么,为什么,这还用明说吗。
又不肯答应他的告白,又不肯跟他注意分寸。
“你今天都可以单独出去了。”陶然坚定了些语气,“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说的,我们是兄弟关系。”
砂锅里炖的汤还在咕嘟咕嘟,陶然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应当注意的“分寸”。
在一个瞬间,章铮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陶然真的已经做了决定。
就像当初执着于要跟他交往那样。
现在,陶然也在把放弃他的决定,认真贯彻下去。
一旦觉察到这个念头,章铮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联想陶然这段时间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情,再次得到印证。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陶然是多么较真执着的一个小孩。
一旦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非得把南墙撞塌撞破,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即便如此,也不肯轻易罢休。
正因为这样,章铮才心慌,焦虑。
那是一种,好像刚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清楚是否能弥补,以及怎样弥补的慌张。
可是弥补什么?
陶然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顺他的心意。
陶然不再来撞他这堵南墙,并且多次承诺不会因此跟他疏远。
他该高兴才对。
可章铮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是焦虑。
不断膨胀的,无处发泄的焦虑。
夜深。
最近陶然都没有失眠,挨着他睡得很香。
为了贯彻“分寸”原则,陶然自己抱来了另一床被子。
黑暗里,一切都被隐藏。
好像也滋生了一些勇气。
章铮心跳剧烈,魔怔一样,逐渐靠近陶然的脸。
其实早在好久之前,在陶然一步步向他妥协时,章铮就做了决定。
试试吧,也许可以试试。
但陶然太顺着他,他也就顺理成章地逃避,假装没有这一回事。
他不是陶然的亲哥哥,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虽然陶然跟他一样,是同性。
但他爱这个小孩。
他感到幸福,快乐,愉悦,几乎所有美好的感情,都来源于陶然,也寄托于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