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见到朕害怕?”蔺霄冕开口打破沉寂。
顾颜躬身颔首:“圣上仁德广被,下官不曾感到怕,只是第一次朝见圣颜,心中难免会有一些紧张。”
蔺霄冕放声大笑:“哈哈,顾文远平日里规规矩矩的,不想生的女儿竟如此伶俐。你与朗潍成婚几月,他与你可慢待?”
顾颜微微一笑:“承蒙圣上关怀,朗潍他,很好。”
蔺霄冕:“前些日朕听定国公提及,谢兄已将朗潍身世讲与你知,能得他信任,说实话,连朕都起羡呢。”
“圣上怎又无端说起朗潍身世来?”顾颜愣住,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在朗潍身边不短。”蔺霄冕接着道:“若朕想同朗潍认亲,你又是何想法?”
顾颜赶忙欠身:“圣上,此事涉及国嗣,下官不敢妄言。”
蔺霄冕:“无妨,你就当朕是寻常人家老爷,咱们俩人无事唠一唠家常。”
顾颜略微思忖:“圣上,与外朗潍是典狱司‘冷面判官’、定国公府嫡子,但对下官而言,他只是下官的夫君。下官只愿,夫妻同道,风雨一心。”
蔺霄冕听后,长叹一口气:“肃亲王曾与朕提及,想请郡主与朗潍婚事。朕亦曾问朗潍意愿,岂料他竟不加思索,断然与朕回绝。还道,算得人间天上,惟有两心同。”[1]
“沈朗潍同圣上说这些作甚,也不嫌羞。”顾颜心里头埋怨,但扬起的唇角却又说明一切。
“圣上,您有所不知,朗潍与我有同一宿愿,愿肃清天下疑案,还世间清明康宁。”
蔺霄冕愣了几秒,“朕当初设立典狱司,亦是以此作愿啊。”
顾颜稍稍抬眼,见那九五至尊的面上,竟露出许多伤感。
良久,蔺霄冕才又道:“听闻释尘被俘时,是你在身边陪。释尘这一生能信之人不多,此后我同他间,还指望你多帮扶。”
顾颜微微颔首:“圣上言重,义父他不过嘴硬心软。”
蔺霄冕笑了笑:“朕一早得到消息,幽州案已然查明,朗潍不日就可又回。”
又?圣上竟用了又字,顾颜无奈一笑,这两人,果真是亲生父子,竟一个比一个精明。
“待他回京,朕有意将‘芙蓉居’赐予你们,随你们闲住,亦或者干些什么,总归别让它空着,芙妹生前最喜热闹。”
不用蔺霄冕直明,顾颜略微想就明白芙蓉居是谢绾芙生前所住。
她立即福身谢恩:“多谢圣上赏赐。”
从御书房出来后,就有内侍带顾颜出宫。在快至宫门处时,不想又遇到熟人。
“四皇妃。”顾颜躬身施礼。
沈容期的肚已经显怀,行动倒还自如,她与顾颜走近:“今日进
宫本想拜见母妃,听宫人说表嫂亦进了宫,许久不见表嫂,便在这里等着了。”
顾颜颔首,故意落她一步,两人一前一后往宫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