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朗潍的身世与蔺相廷而言,就像是一座沉睡的火山,指不定哪日就会喷发,终究不得心安。
“你为他如此,他又可否知晓你的心意?”
顾颜与沈容期都出亭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沈容期这句。
沈容期顿了一下,淡淡一笑:“这也算我为他做最后一件。”
不知为何,顾颜突然有些心疼眼前这个人,许是觉得沈容期有一些像前世的自己,但却比前世的她要幸福许多。
就在沈容期即将上马车离开时,她突然一句:“滨海气候多湿,我让方先生多开几副祛湿茶方,你等到后,也好照着抓药。”
沈容期回眸,露出一抹笑:“好,容期在此多谢表嫂。”
此时风较之前大了许多,滚滚花香一股脑全涌来,顾颜仿佛置身花的海洋。
“小姐,咱们是否还去仙游居,若去,奴婢这就让车夫调头。”云朵走过来问道。
“我累了,今日不去了。”顾颜见她手里捧了一大束花,看样,是方才新摘:“你摘的花倒好,不过花到明日就败,真是可惜了。”
云朵笑说:“不会,这些是用来与小姐做糕点,香喷喷的,小姐吃过一定喜欢。”
顾颜与她一齐往马车方向去:“你既这么说,那我回府可得好好尝一尝。对了,云月人呢?”
“云月就在马车旁等。小姐,你都不知道,云月她又取笑我。”
“哦!如何取笑你?”
“还不是阿才,小姐,你可得替奴婢做主。”
“好好好,我去帮你做主。”
……
盛夏至,天是一日比一日热,太阳都落,屋里还闷闷的。
顾颜嫌热,天才黑就沐浴更衣,然后便趟回榻上躲懒。
卧房里门窗都开着,青丝做的纱幔被风扬起,顾颜躺在里,手中蒲扇不停,也不知扇了多久,迷迷糊糊就睡过去。
睡梦中,她突然察觉身旁似有人动,立刻本能睁开眼。
才说起身,就听一句:“阿颜,是我。”
听出是沈朗潍的声,顾颜这才松了气,她身子往里挪挪,留出位置给沈朗潍躺。
“不是说明
日才到?”
沈朗潍躺到她身侧:“等不及要见你,路上就赶了赶。”
顾颜拿起蒲扇扇着:“这么急作甚,我又不会逃,万一路上意外,你叫我如何是好。”
沈朗潍接过蒲扇替她扇:“让阿颜担心了,都是为夫的错。”
顾颜笑睨一眼:“外祖可有话要你传?”
沈朗潍:“外祖说,若明年上元节你还不回幽州,他老人家就不再认你这个外孙女。”
顾颜惭愧道:“说起来我也有好些年不见外祖了。”
沈朗潍轻轻抚摸她的额:“这有什么,幽州又不远,阿颜若想去,咱们即刻就能启程。”
顾颜:“你才回盛京,也当与圣上述职,再等等吧,待入秋后,我们便去看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