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微微颔首:“师父,我想看寺里近期记录的香油簿,不知是否方便?”
“这有什么,我这就帮施主取来。”小僧笑说着,然后就去旁边香案前取来一本册子。
顾颜接过后,一页一页仔细地看。
来人既然神秘,连身份都假装,想必这簿上留名也亦是假,顾颜只得仔细辨认,再从笔迹、名字寓意,还有香油钱数,一笔一笔慢慢地查。
“小师父,你可一直在这大殿中?”顾颜边查边问。
小僧点点头:“师兄给我派了活,我是一直在大殿打扫,顺便帮忙记录,对下香油钱等等。”
顾颜:“听说头些日,有一位公子供奉了不少香油钱,你还有印象?”
小僧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眼珠突然一转:“你是说那位沈公子吧,那位公子不止有佛心,心地还好。”
顾颜抬眸:“你可记得他是几日来,又叫什么名字?”
“大约是五月初。”小僧帮顾颜翻到那几页,然后又找了找,目光旋即停留一处:“沈青云,这便是施主所寻之人。”
“沈青云。”
顾颜目光看去,笔迹遒劲潇洒,是极好的字。再瞧,亦觉得熟悉,很像……
“小师父,你是否记得沈公子的相貌?”
小僧想了想,抬手与顾颜比划:“大约这么高,眼睛大大的,鼻梁高高的。再有,他后面还跟着一个穿黑衣的侍卫,那名侍卫的衣服上纹了翠竹,还是用金线绣的,很是罕见,因此我便多留意了几眼。”
着黑衣,且衣服上有用金线绣的翠竹。
顾颜阖目,深深叹了口气。她将香油簿递还,接着便带云朵出了大殿。
蔺相廷,果真是他!
从灵光寺回来后,沈归川那里还是没有消息,顾颜等不及,又亲自去了定国公府,却被门房告知,沈归川一早就出府,至今仍就未归。
“小姐。”云月见顾颜愣住,小声唤了一声。
顾颜回神,朝门房小厮吩咐:“待国公回府,你即刻去公子府上通知一声。”
小厮躬身:“奴才领命。”
从定国公府出来,云朵便问顾颜:“小姐,眼下咱们又去何处?是回府,还是?”
顾颜站在那里,任由清风拂过,久久,才悻悻开口:“先回府吧。”
日长似岁,等待往往是最难熬。
一夜都过,顾颜耐心耗尽,她起了早,希望赶在沈归川上朝前,同他见上一面。
岂料人才出府,还没来及上马车,就听身后传来忠叔慌张的声音。
“夫人,夫人。”
顾颜一惊,忙朝他快行几步:“忠叔,您怎么这时候过来?”
忠叔连喘两口气:“夫人,不好了,府衙与外张贴了告示,说庄主罪犯谋杀,于五日后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