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艳阳高照风和日丽的一天,树上的鸟儿成双成对,草坪上边的学生们也成双成对,男孩们向女孩们献出自己厚实可靠的肩膀,女孩们满脸羞涩或是惬意的将头靠上去,他们依偎在一起,羡煞旁人。
包括没有女朋友的单身狗,卡塞尔学院固然帅哥如海美女如云,但也不缺乏单身狗,他们愤然离去,誓将自己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研究中去,为屠龙事业的展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这里面也包括楚子航。
在外人眼里,他是不善言辞的冷酷狮心会长,学院里都是他的传说,也都是他的迷妹,愿意为他与朋友互殴的女生数不胜数,在她们看来,楚子航一脸冰寒是因为尚未遇到一个可以让冰雪消融的炽烈女子,她们可以担负起这个责任。
然而事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现在就连路明非都看穿了楚子航的八婆内心,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冷酷的脸纯粹是面瘫造成的。
与其他人不同,他既不羡慕那些秀恩爱的男女们,也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说法,他的时间很有限,比起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不如去图书馆多啃几本书增长学识,所以他不会热血的起誓,但他的出现仿佛一阵寒风刮过,将数对情侣所带来的爱情高温降低。
他拼命地学习与训练,只是为了寻找到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那个神明,奥丁。
除此之外的事情,对他几乎可以说是可有可无的。
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楚子航终究还是有那么几件在意的事,有那么几个在意的人。
像是还可能需要自己去帮忙打爆恺撒车轴的路明非,家里那四十岁仍然青春貌美像个孩子似的老妈,以及……他无法忘记的,那个沉睡在北京地铁的中的她,还有……
阳光洒在他线条硬朗的面庞上,他专心致志的捧着一本书阅读,血统让他得以能最快度的将纸张上边的文字在零点几秒之内全部收入眼中,阅读度是常人的好几倍,记忆力也是常人的好几倍。
他将读完的书本合上,从脑海中提取所有刚刚阅读的文字内容又复习了一遍,这也是他的习惯,他像是一台永远精准的仪器或是钟表,像是仪器中的一个部件,日复一日的按照预设转动。
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不知是因为一口气阅读了三本书籍后的所产生的精神上的疲惫,还是鼻尖嗅到的那股熟悉又遥远的芳香。
眼眸轻轻地闭合,所有遥远的虚幻的东西一瞬间变得真实,变得可以触碰,一个很轻很淡的吻落在了他的面颊上,轻盈柔软,带着芬芳和活力以及太阳的温暖,像是夏季,引人无限遐想,明明是寒风吹拂的冬季,即使是难得艳阳天,又怎么会有夏季的感觉?
还未来得及握住,便已从身边飘走。
睁开眼时,此前空无一人的对面,已经坐着一位束着马尾的黑少女,虽然她看起来比此前成熟很多,但仍有那种宛若从岁月中穿梭而来的感觉。
酒德麻衣,楚子航记得那天她离开的时候,是这样介绍的。
“我记得校外人员要进来没那么容易吧?”楚子航问。
“别这样说嘛,我们也算是亲近的老熟人了,而且语气也可以热情一些。”酒德麻衣笑道,她的笑容带着令人眷恋的纯真。
但楚子航大概也知道这份纯真多半不是真的。
“热情之前,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好吧,你还是那么爱较真,具体的我也不能告诉你,总之我就是有方法以正当途径拜访卡塞尔学院啦。”酒德麻衣吐了吐舌头,很无奈的说。
“我觉得你可以正常一点,毕竟这样大家都很累。”楚子航说。
心累。
“你不喜欢吗?”酒德麻衣站起身转了个圈,百褶裙摇曳飞舞,“你看,我还换了很青春的服装呢,是男孩子都爱的Jk哦,还是说……你已经无法接受别人穿成这样见你了?”
酒德麻衣身上穿着一套墨蓝色的标准日式女子高中生制服,这套制服于她而言似乎小了一些,傲人的身体曲线被勾勒得淋漓尽致,未过膝的短裙下,两条修长的美腿被黑丝包裹,陷入隐秘,却又勾人探索。
楚子航的心无声抽痛了一下,脸上依然风平浪静。
尽管是不同国家的人,身着的校服也不一样,但是这还是让他想起了那个假扮成学生接近自己的夏弥。
“你还在为她伤感不是吗?你只是隐藏的太好,从不将自己的情绪托付他人,从不让别人触及你的真心,所以在北京那间小房子里的你,我其实很喜欢。”酒德麻衣来到楚子航身边,轻抚他的头顶。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的楚子航应该将她的手打开,楚子航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的手却没有动,任由青春阳光的少女抚摸的他的头,将一根根被风扰乱的丝抚顺。
“酒德麻衣,你究竟想做什么?”楚子航淡淡的问。
“做什么?我什么也不做,我们认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对你做过什么?伤害你?没有吧?我只是在你伤心时抚慰你,给你一点爱。”
“我已经没事了,无论你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请你回去吧。”
“我为你而来,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我可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尽管我不是那个你称呼了一段时间的名字的真正主人,但我们之间的感情,无论其真实形态是什么,都不会是虚假的吧?”
“……”楚子航欲言又止。
“子航,你也多多少少是想念我的吧?就像我惦记着你一样,你就和永不落地的鸟儿没什么两样,纵然展翅高飞,也终有力竭落地的那一天,那便是死亡降临的时刻,你过度的使用了暴血技术,将自己的身体摧残到了极致,死亡离你已经说远不远了,何不让自己活得开心一些,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痛。”
楚子航对上了酒德麻衣的眼睛,那双瑰丽的眼眸蕴含着海一样无垠的忧虑。
“那你呢,麻衣,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我大概是一根小草吧?”
“小草?”
“被风吹着四处飞舞的无依的小草,落到哪里,就在哪里,直到消散为尘埃的那一天到来。”
楚子航心头一震,酒德麻衣自述的自己,和她对自己的形容也有相似之处,她对自己的亲近,难道是因为处境的相似吗?
这点楚子航不得而知,但酒德麻衣有一点说的没错,尽管自己可以的去疏远她,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酒德麻衣已经扎根在了他的心中,尽管她和夏弥所处的位置不同,但他是有想念她的,想念阳光将她身上的汗珠变得晶莹的那一幕幕。
“随你吧,我还要看会书。”说着楚子航便摊开另一本书阅读了起来。
酒德麻衣无声笑笑,也不说什么,从旁边的书架上随意地抽出一本书,坐在楚子航的正对面阅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