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骁……”她喃喃唤道。
段骁浑身瞬间绷紧,似乎一整日的疲惫都尽数散去,她还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我还没有谢谢你,救我一命。”楚清阮强撑着靠在床头坐了起来,无论如何,那个时候段骁的铃铛声,对她来说犹如天籁。
段骁在她床尾坐下,薄唇抿紧成了一条线,“若你当真想谢我,能否给我一个机会?”
虽然心里隐隐有些猜测,楚清阮仍是问了出来:“什么机会?”
段骁漂亮的凤眸里透出一丝不安的期待,嗓音如窗外夜色般低沉,眸光却比烛火还要炙热。
“阮阮,给我一个证明心意的机会。”
“好。”
这一次,楚清阮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
既然段骁口口声声说他喜欢她,她为何不利用他的心意,将他的权势为己所用。
段骁冷峻的脸庞蓦地浮现一抹巨大的喜悦,她终于放下戒心,愿意开始相信他了?段骁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乎生怕她改变心意。
楚清阮强撑着从床头格子里取出一个青色的精致瓷瓶,倒出一黑一红两颗药丸,正如瓶底写着的那样,黑色为毒药,红色为解药。
如熙说过,人吃下这药丸后撑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会把祖宗三代都交代清楚,在巨大的、超过承受极限的疼痛面前,任何谎言都将无所遁形。
她将红色的倒回瓶中,将黑色那颗对着段骁摊在手心。
段骁眼神顿时一颤。
楚清阮缓缓开口,“王爷,你应该记得如熙那日说的,这颗药吃下去会让人痛不欲生,你也应该清楚,吃下去后你会遭受什么。”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段骁清俊的侧脸,衬得男子脸庞愈发冷白如玉,楚清阮看着段骁,定定说道:“吃下去,我便信你。”
选择
黑色的药丸摊在白皙的掌心,少女的纤纤玉手衬得浑圆的药丸越发黝黑可怖。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可何是天堂,何又是地狱。
段骁站起身,缓缓走到她床头,在床边的踏脚上矮身蹲了下去,男子身量颀长,蹲在床踏上竟仍能和她平齐。
段骁身后便是青玉莲瓣的高脚烛台,清峻的身形从冷白的月光走到昏黄的烛火下,俊美的脸庞渐渐染上一层动人心魄的暖光,屋子里莫名有些闷热,闷的她喘不过气。
“叮铃……”
随着段骁的动作,清脆的金铃声声响起,彻底搅动这满室烛光。
楚清阮不禁咬紧了唇,这烛台是不是离她太近了些,否则为何她感觉自己脸颊在隐隐发烫。
楚清阮身子向后抵在了床柱上,段骁却身子前倾,愈发凑近。
“砰砰砰。”
就在楚清阮感觉自己的心跳在耳边炸开时,男子嘴唇翕动,突然开了口。
“阮阮,喂我。”
段骁眸光专注而又缱绻,清冷的嗓音带着满室暖意,几乎要将她融化。
楚清阮怔了怔,双指拾起掌中药丸,递到段骁唇边。
男子身子蓦地前倾,竟是直接亲上了她的指尖,幽沉的凤眸隐隐含笑,仿佛他即将吃下的不是剜心剧毒,而是甜蜜的糖霜。
楚清阮像上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指尖却还留有男子柔软的湿意,她虽然亲过戚暮,亲过段骁,却从没有哪次像这次,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却让她浑身颤栗。
楚清阮清丽的脸庞瞬间浮现两抹诱人的绯红,在昏黄的烛光中如璀璨的明珠,摇曳生辉,令人怦然心动。
段骁却突然面色惨白,一把捂住胸口从床踏上翻滚倒地。
刺痛从心脏渐渐蔓延开来,像是有千百只虫子钻入他每一寸血肉,狠狠地噬咬、厮杀,段骁痛苦地蜷缩起身体,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后背一颗颗沁出。
楚清阮倏地攥紧了拳,她从来没有见过段骁这般狼狈,段骁这模样,这剧烈的铃铛声,让人只是旁观都能感同身受到他的痛苦……
“呃……啊!”
地上的男子急促地喘息着,嗓音因疼痛而颤抖沙哑。
楚清阮猛地掐了掐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冷声问道:“王爷,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段骁倒在床踏旁,右手死死攥住架子床的床脚,仿佛这样能给他一丝慰藉,“我——呃……啊!”
一旦开口,紧咬的牙关便再也守不住,疼痛的呻吟从唇齿间断断续续地泄露出来,“我喜欢你,想要补偿你,呃……”
楚清阮皱了皱眉,喜欢和补偿,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王爷,您为什么要补偿我?”
段骁攥住床脚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骨骼毕现,颤声道:“我对不起你……”
在段骁忍痛的呻吟中,楚清阮再次逼问:“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段骁痛苦地阖上眼,一滴泪从泛红的眼角滑落,“我喜欢你,却不愿承认……”
段骁嘴唇翕动,似乎还在说些什么,却弱到几不可闻。
那个冷峻、暴虐,被京中无数人害怕、畏惧的瑞王,此刻狼狈地倒在她床边,脸色惨白如雪,乌黑的长发有几缕散落身前,嘴唇也早已被自己咬的残破不堪,脆弱而又无助。
≈lt;ahref=”≈lt;ahref=≈ot;tags_nanqgyouduzhonghtl≈ot;tart=≈ot;_bnk≈ot;≈gt;tags_nanqgyouduzhonghtl≈lt;a≈gt;”title=””tart=”_bnk”≈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