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呀,没在一起……”何千千停顿一会儿,“他找我借钱了……”
“你借了。”
“不是,因为他说他奶奶进了重症监护室,他又是他奶奶带大的嘛……我……”何千千说了一串,又停下来。
总之话里话外使劲找补,就是借了钱。
“你感同身受。”边陆淡淡的语气,接上她后面的话。
何千千不说话。
“你借了多少?”
“……”又是一阵沉默。
“他不是学生吗,你试着联系一下他的老师呢。”
何千千眼神向下,“联系了,说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学生……”
边陆听她带了些哭腔,只沉了口气。
“报警吧。”
“那倒也没那么严重吧……说不定他这几天有事在忙或者别的……”
后面的话边陆没再听,只是等程逸阳回来的时候立刻打了小报告。
于是哭丧着脸的何千千被程逸阳强制带着,驱车去了警。察。局。
店里只剩下边陆。
这下轮到他看着窗外发愣,想到何千千,还是一个人生着闷气。
沉浸在情绪里,边陆甚至没发现走到门口的翟高驰。
直到门被推开,风铃响起阵阵叮铃声。
冷冽的风从开合的门隙间钻进来,被冷风吹到的边陆回过神,看向他。
反应了一会儿才问:“来拿衣服?”
翟高驰摇摇头,“洗头。”
“好……”边陆起身,招呼他进来,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住了不问。
男孩子这么短的头发,怎么还整天浪费钱来店里洗头。
给翟高驰洗头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的紧张,边陆一边打松泡沫,一边问了已经想问许久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打眉钉呀?”
翟高驰挑挑眉,“没有为什么。”
“就是……想打。”
“疼吗?”
“不疼。”
边陆把手里的泡沫均匀地抹到发丝,闻言又洗干净手,一边擦干一边问:“我可以摸一摸吗?”
“嗯。”翟高驰没拒绝这个多少有些奇怪的请求。
温软的指腹碰上带着些许皮肤温度的眉钉,奇异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边陆的动作轻轻的,仿佛是怕弄疼他。
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边陆收回手,“你的眉钉很特别。”
末了又沉默一会儿,好像是在脑海中搜寻形容词,“很衬你。”
翟高驰从喉间发出一声嗯,没多说别的。
于是两人又安静下来。
只有店里那个廉价的闹钟声,滴答滴答地在响。
外面大风的呼呼声隔绝在外,耳边只有温热的水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