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之衡微微一怔,“母亲知道?”
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么大的动静,我还能不知道吗?怎么,若翘把他接回来,你反对?”
“他一个野种,为了家丑,我给他沈姓,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了。怎么,他还想得寸进尺吗?”沈之衡勃然大怒,“他不应该有自知之明?现在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回府?他想膈应谁?”
“你也说了,他姓沈!”老夫人的声音依旧是不温不火的,只是那一双精睿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怒意,“你当初既然给了他这个沈姓,那他这辈子就只能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我沈府唯一的男孙,他不应该回府吗?”
“母亲,你明知道他不是…”
“他是!”老夫人再次打断他的话,凝视着他,“沈之衡,你给我把耳朵竖好了,听清楚了。除非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成了一个活八王,否则你就只能认下了。”
“十一年前,你把沈姓给他的时候,你就只能认下。要么就是当年,你别把沈姓给他!”
“如果不是为了我沈家家门,我会给他这个沈姓吗?”沈之衡愤然道。
“那就继续为了我沈家家门!”老太太轻叹一口气,看着他,语重心长,“这条路,你当初已经选了,就只能一路走下去。但,他能不能走得下去,就得看他的本事了。”
这话的透露出来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沈之衡又是一怔,显然对于老夫人的这话,是很意外的。只是意外过后,也就想通了。
是,既然当初选择了隐忍,那么就只能一直忍下去了。这条路,他可以走的很好,但沈若尘能不能走好,就是两说了。
毕竟,他不过才一个稚子而已。
“做事想好前因后果。”老夫人那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沈雨嫣这次的事情,莫说太后,我也很不悦!我沈家的名声都被她给抹黑了。”
“母亲,雨嫣…”
“蠢就是蠢!别在这里给我找借口!”老夫人冷声道,“我说过了,她只有两条路可走。一,入闲安侯府成为百里文扬的妾。二,落发为尼!你让她自己选!这是我给她的两条路。若是太后给,那就是…死路!”
这一点,沈之衡自然清楚的很。只是他不甘心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就这么为妾了。
原本,她应该有更好的姻缘的。
都是沈若翘这个孽障!
“母亲,我知道了。”沈之衡无奈的应着。
“你老大不小了,在外,你官居尚书,是圣上的肱骨之臣。在内,你是一家之主,孰是孰非,得有分辨之力。别被那枕边风给吹得失了头脑和理智。若是这样,那今儿我也把话给放下了。别怪我容不下她!”老夫人的声音是冷漠的,也是带着警告与威胁的。
“母亲,当初本就是我负了如歌…”
“那是她命中无福!”老太太剐他一眼,“儿,做人该知足!特别是作为女人,这十六年,她一人独宠,还不够?你放眼看看,你身边的同僚,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儿女成群?你呢?”
“若非看在你对她的那一份情义上,我会容许她到现在?我是真以为我不知道她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吗?!”
“若非祝君愉…”
“闭嘴!”老夫人重重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恶狠狠的瞪着他,“你若想你老娘这命活得太长了,你就给我继续说!若不然,就给我闭嘴!又或者,我进宫请太后再下个懿旨,直接把她送去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