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夏醺鸣蝉、定情赏灯的姻缘诞。
也是四个人。
王公子脸上没挂住,委婉道:「瑶瑶,游河的是方小舟,未必能坐下这么多人。」
谢瑶呛他:「那你自己去。我这就走,千金之女不立危墙,我带些随从怎么了?」
最后只好换了大船。
看河中飘满许多适婚男女许愿的花灯,盏盏如繁星明亮,添满了无言的暧昧。光影笼下来,谢瑶却和护卫挨的很近,她眼风温软,是从没有过的柔和。不知情的或许会以为他们才是一对。
王公子觉得他有些绿。
在谢瑶拽着护卫去船甲上挂东西时,他变着法子向我打听那人的身份。
我挂着笑,四平八稳打太极:
「他名徐思行,是侯爷得势后找来的一个表亲家的儿子。如今在府中当差,有亲缘的关系在,用着也放心些。」
「公子别多想。左右您和小姐的亲事就差太后一道旨意。侯府的规矩大些,郡主也说没一撇前不许放你们接触的太近。这不,亲自指了我在后面跟着呢。」
「我知道您对小姐是真心。可昭国风大,名不正则言不顺。女子名节,是顶重要的东西。」
王公子眼里浮过一抹深思。
果不其然。
未出三日,太后赐婚的懿旨便达侯府。
有人欢喜自有人愁,府外谢徵走路都扬眉吐气,府内谢瑶却红了眼眶,砸碎很多珍贵瓷器,姣好的容颜上浮出暴戾,迁怒所有人,连我都被扇了两巴掌。
昭国风俗,贵女婚前不需绣嫁衣。
但要为男方纳双鞋。
她被关在绣楼大半个月,开始变的喜怒无常,两层阁楼,数百仆婢,战战兢兢。
有天她打了我。
又来摸我的脸,视线久久停在一处空中,几分怔愣地漫不经心,连把药膏捅在我鼻孔里也未察觉,轻声自语:
「他呢,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肯定比你还要焦急啊,小呆瓜。
徐思行是五年前寄住进侯府的。
我见过这类人,一开始或许还怀着年少天然的赤朴,但没几年,就会被京城富贵蚀骨。尤其他身上流着的小半血液,和谢徵同出一祖,凉薄极了。
他救过谢瑶的。
只是自己忘了。
那时他还没来得及掉入侯府的染缸,有张好皮囊,在秋千架散乱,谢瑶要磕破头皮时,他拉了她一把。
十几岁的半大少年,眉眼干净又清澈,融化掉日光,低头望过去,关切地递出一张帕子。
谢瑶什么没见过呢。
收到的珍宝都叠成山,但那裹挟淡淡皂荚香的帕子,被她郑重接过。
腾空整个漆金盒子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