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都是因为我,爷爷去西北找我,让大家一时间吃不到我爷爷的手艺。”她手里的劲儿又加了一点,看向丁胜强,“我强叔这些天把宝华楼的好多职员都拉了过去,导致我们宝华楼暂时无法恢复到以前的规模,估计需要一个月左右才能恢复到以前的接待量。我们打算明天开始先开宝华楼的烧腊档口,届时,买我爷爷的任何一款烧腊,送一份我亲手做的脆皮烧鸭。另外,还有我的这款烧鸭的试吃活动。和我爷爷做的烧鸭不一样哦,到时候请大家多提宝贵意见。谢谢!”
“你做的烧鸭,好吃吗?”有人问道。
“在粤城广受好评。我刚来,不确定是否符合大家的口味,所以借着爷爷的名声,请大家试吃,给我提意见,你们的意见对我真的很重要。”岳宁真诚地说。
岳宝华看了这么久,这才走过来:“宁宁的拆鱼羹,是她爸爸亲传,我儿子在厨艺方面比我更出色。等宝华楼重开,大家可以试试她的手艺,她做的拆鱼羹香气更醇厚。”
“华叔,你孙女的拆鱼羹,比你做得还好?”有人问。
“也不是啦,我和我爷爷做的拆鱼羹各有千秋,我的拆鱼羹更接近我爸爸的味道。”岳宁又拉了一下丁胜强,“强叔,周日比不比,你说句话呀!这样大家不用等宝华楼恢复接待量,周日就能尝尝我的手艺了,你也有机会学一下。”
“小姑娘,你为什么要逼着他比,他能学到手艺,对你有什么好处?”围观的人问。
“我想让他知道,我爷爷还是我爷爷,他师傅还是他师傅。”岳宁说完,眼神变得凌厉,看向丁胜强,“说话啊!哑巴了?不比是吧?把你们这块招牌拆了。还‘胜’什么呀!”
他们的拆鱼羹存在那些问题,是因为用的鱼以及让阿旺婶一家提前拆好鱼茸,导致香气和鲜味流失。丁胜强自认为他的拆鱼羹还是得了岳宝华的真传,他就不信这个一身蛮力的小丫头拆鱼羹能比他做得好。丁胜强咬牙切齿地说:“我比!”
“那就说定了。”岳宁和丁胜强并排站着,露出标准笑容,“本周日上午八点,咱们两家门口各搭炉灶,从杀鱼、片鱼到拆鱼,向大家展示宝华楼传统拆鱼羹的做法。宝华楼将提供五十人次的品尝机会,先到先得。如果您有厨艺基础,兴许看了之后,您在家也能做出宝华楼风味的拆鱼羹。我们在这里,期待您的到来!”
“我们学会了,都不来宝华楼了,你怎么办?”有人发问。
岳宁笑着说:“才不会呢!我打赌,就算你学会了,也会专程来宝华楼吃我做的菜。”
“这么有信心?”
“周日你尝过就知道了。”
在围观人的笑声中,岳宁终于放开了丁胜强,朝岳宝华那边走去,撒娇道:“爷爷,我今天五点多就起床了,路上也没怎么吃东西,而且强叔好重哦,我扛他用了好多力气,好饿哦!”
岳宝华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心疼,说:“我们去吃饭。”
有人喊道:“岳小姐,你去亨通电视台考艺员训练班吧?”
“我没去考艺员训练班,是为了你!”
“为我?”
“怕你笑死。刚才就数你笑得最大声。”
在最后一波笑声中,岳宁挽着岳宝华,朝着宝华楼走去。
丁胜强这才稀里糊涂地回过神来,胜华楼里有人冲出来喊道:“强哥,你快进去,丽姐正在发脾气呢!”
丁胜强本想拔腿就跑,却发现腿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岳宝华说过的话,那只小狮子是天生的王者。
他拖着发软的双腿,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胜华楼的办公区域在三楼,他刚走到二楼,就听见张丽丽尖锐的叫嚷声:“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那个北姑欺负,是不是?”
等他来到张丽丽办公室门口,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墙壁被烟灰缸砸出了一个洞。张丽丽满脸涨红,表情扭曲,继续喊道:“我不过是要你给我出出气,你都不肯?是她不让你帮我?喂……喂……”
丁胜强只能劝慰道:“岳宝华认识的人不少,坤哥的势力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延伸到港城来。”
“难道我就这么白白受这个气?”张丽丽声音沙哑地叫嚷着。
丁胜强在沙发上坐下,就在接触沙发的那一刻,他真想直接瘫软下去。他开口问道:“那能怎么办呢?坤哥不肯帮你出头,你又能有什么办法?那天我们打了朱友松,当天晚上咱们的橱窗就被人砸了。”
“可那天你推岳宝华,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可能岳宝华也清楚,那天我没使多大劲,不是故意的。岳宝华这人,一是一、二是二,为人太过正直,不会冤枉人。”丁胜强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烟盒,拿出打火机。点烟时,他的手仍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张丽丽问道:“他们家金鱼的水,真的是你放掉的?”
“他下面那些小喽啰骗他呢!”丁胜强抽了一口烟,缓了口气,接着说道,“你走之后,那个小丫头要跟我们比做菜。”
“啊?”张丽丽一脸疑惑,“这是唱哪出啊?”
丁胜强仰头吐出烟圈,说道:“要是岳宝华亲自下厨,我还真没信心。但那个小丫头说她来做,那我得让她知道,我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
张丽丽也点上烟,吞云吐雾地问:“你之前说,今天早上宝华楼进货,是为了请这个小丫头的朋友吃饭?”
“是啊!”
“刚来港城第一天就急着请客?问岳宝华,他说她年纪小,不是男朋友。既然不是男朋友,那会是什么样的朋友呢?你不是说岳宝华的儿子是托付给他师兄照顾的吗,估计是他师兄那边的人,以前帮过这丫头?不管怎样,肯定是重要的朋友。”张丽丽从鼻孔里喷出烟来,“他不肯帮我出气,我也没别的办法了。等他们宴客结束,跟着她这个朋友,打断她朋友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然后,给她送只死青蛙、死鸟过去。不用明说,让她明白,港城可不是西北,不是光靠一身蛮力就能横行霸道的。”
说到这儿,张丽丽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她捡起电话机,试了试,发现电话机没坏。电话那头是那天殴打朱友松的两个混混,她吩咐他们立刻过来,守在宝华楼门口,留意哪个是那死丫头请的贵客,她要打断那个大陆仔的一条腿。
在港城,打断一个大陆仔的腿,警局根本不会当回事。
安排妥当后,她坐了下来,把穿着高跟鞋的脚翘在桌子上。低头时,她看到自己胸口被纸币刮出的一道红痕,顿时又火冒三丈。她脱下脚上的高跟鞋,使劲地敲着桌子,“哐当”一声,鞋跟终于承受不住,掉了下来。
本就疲惫不堪的丁胜强看着张丽丽,心中暗自叫苦,自己到底是倒了什么霉,才会跟这么一个蠢女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