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扬使劲儿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些事本是不和她相关,她也没有苏远之那样的英雄情结,遇见危险非要探个究竟。
可打心底里冒出的一股寒意让她很忐忑,总觉得如果不闻不问,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若天下倾覆,谁人又能幸免。
“你有什么打算?”她问。
苏远之道:“最好能带着玉壶跟我回一趟幽冥,我和重黎都在网罗消息,却只打探到玉壶的大致位置。前些日子有人说玉壶在宫里,结果重黎去扑了个空,最近消息又换成了北海。”
周清扬沉吟片刻:“这打算可难了,你知我跟着的那位姑娘是谁?”
苏远之探探头。
“是沈昔全的亲眷。”
苏远之的眼神转向了迷茫。
周清扬面露尴尬,咳了两声道:“你若还在首阳,只怕我该把你叫师兄了。”
翌日,暖阳打在窗纸上,泛起亮亮的光。
沈容翻了个身,面朝下躺着,恨不得把脸埋进软枕里。
周清扬这一夜不过略躺了两个时辰,现下却大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她眯着眼看外面照过来光,觉得珍惜又奢侈。
单是昨天那一仗,便不知有多少人看不见今天的太阳。
她撑起身子,倚在床上,手里捻着沈容的一缕发。
绕啊绕,黑而柔软的发丝带着青春的娇气和力量,就那么一点点缠进她掌心里。
“嗯……”
沈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恍惚间看见身边的人,还以为是在做梦,于是蜷了蜷身子,往周清扬的膝上靠。
“容容,醒醒。”
周清扬放掉这缕发,像是放掉一块烫手的山芋,心虚不已。
沈容揉了揉眼睛,神儿还没回来。
“干嘛…?再睡一会。”
她闭着眼笑起来,却半晌等不到回答,渐渐止了声音,再睁眼时耳根红了一片,倏地一下子坐起来,背对着周清扬,不说话了。
“我们得回去,看看昨日首阳山的人为何没有露面。”
周清扬盘起腿,脸别向一边,一张厚脸皮在这春光暧昧的时刻也有些烫。
“当然是因为他们胆小怕事,不像你,一个心眼也没有,知道危险还往上冲。”沈容抓着自个儿的脚腕,低着头晃着身子,胸前的小辫子跟着荡来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