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已挑好了人,不知各位可也协商好了如何安排住处?”
赵靖源瞧他到现在还在装模作样,只觉得可怕。
一个人做戏做到这个地步……自己不会觉得恍惚么?
许玄却没向机锋宗所在的方向看一眼,他挺拔着脊背走进虎视眈眈的人中间,脸上无一丝畏惧。
“若没有主意,不如叫沈宗主回来,首阳的事务,她不是向来说一不二吗?”
他仿佛在真诚地提出意见,而四周之人却怎么瞧他怎么不顺眼。
其中一位尤其看不上凡人,当下便破口大骂起来:“黄口小儿,我等修行之时你还在娘胎里呢!如今竟敢登堂入室地要挟我们,真当首阳山是你的地盘了!”
许玄拢了袖子,不愿多费口舌来打无谓的擂台。
然而他这副样子落在别人眼里真可谓是火上浇油,敌人眼里没有自己,反倒显得自己的叫嚣如跳梁小丑般可笑。
气氛一时冷场,方才出声的人面子挂不住,只好提高嗓门。
周围的人在旁帮腔,许玄一人独立,千夫所指之下仍是一句话都不往外蹦。
最开始叫骂的人眼越张越大、脸越涨越红,终于忍不住一道箭矢射出去,恼羞成怒地吼道:“竖子猖狂!不过一届凡人,我倒要看你是不是真生得一钢筋铁骨。”
这道攻击来得猝不及防,七十二峰中并不都是蠢货,其中也有人悟透了许玄此时今非昔比,绝不能随意打杀。
奈何这道攻击迅捷无比又含杀意,在场之人竟无一人来得及阻止。
许玄正面对着这支箭,双手抄在袖中,额前未束起的发无风自动。
箭尖抵着他的瞳孔越放越大,却在离其眉心不足一寸之处,遽然凝滞。
赵靖源徒手抓住了箭身。
他温润如粹的面孔带了些病弱,手中的力道却不减。他折断了那支箭,不顾耳边张牙舞爪的呐喊,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许玄有那么一瞬也怔了,然而当他回头,触到的却是一双没有任何波动的眼。
也对,相救不过是迫于时势,那些假情假意的伯牙子期之约,梦幻泡影一般,竟是两个人都不再信了。
周围人骂够了,也觉得没趣。
许玄似石头般既臭且硬,他们索性调转矛头,又议论起不能说话的人来。
“沈昔全…她在哪谁知道,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自己倒躲起来清闲。”
“不如许公子自己去拜访沈宗主?”
眼见着他们越说越不像话,赵靖源忍不住皱了眉头,刚要开口,殿门“轰”地一下被人拉开。
金玉雕琢的纹饰都落了满地,这等气势着实凶煞,也让殿内的人暂时闭了嘴。
远处阴灰的暗影庞然压下来,门口的人身影渺小,却怒火冲天。
“你们说的好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