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跨过大江大河,前往传说中的荒凉绝域。
首阳山,机峰阁。
赵靖源端出一杯香气四溢的香茗,笑着安慰道:“齐师姐可快别哭了,为着这点小事,眼睛都要哭肿成个核桃了。”
齐照抽抽嗒嗒,上气不接下气:“哪里是小事,整个文灵院的人都去了,偏我被留下,以后要我怎么在院里待?”
赵靖源耐心十足,一边打自己的软银盔甲,一边说:“说不定宗主是怕你受伤呢。再不成文灵院也需要人镇守,何不将这当作是宗主对你的信重。”
齐照冷笑,要说周清扬不去,那才是保护,至于她,呵呵…
真是越想越气!
“赵师兄…”她胡乱踢着凳子撒起泼来,反正赵靖源脾气好,山里谁有什么事和他闹对方都不会急。
果然,赵靖源不但不急,还想了一会,笑眯眯地说:“你真别哭了,要不一会可要后悔的。”
他揣着手,神态有些憨憨的,很像下一刻就会从怀里掏出两块糖来哄孩子的老爷爷。
齐照才不听,继续扯着嗓子嚎。
这时,黑纱门帘被人轻轻挑了开。
一道有若山巅积雪般清寒的男声传来:“不巧,有客?”
齐照整个人像被捏了脖子的鸭子,顿时没了声息。
一股清幽的香气由门外缱绻地缠到屋子里,甜而不腻,香而不媚。
“许…许公子!?”
她看赵靖源让出位子来:“有什么不巧的,齐师姐你年年都见,既然来了说两句话有什么妨事?”
齐照一摸自己的脸,不但妆花了,脸还有点肿,嗓子也哑了…
啊啊啊啊啊!她怎么能这么倒霉!
“齐姑娘有什么伤心事?”许玄披着发赤着脚在席子上坐了,微微扬着头看她,再自然不过地问。
“没…没什么……”
齐照看着他干净的样子,一瞬间什么也不会说了。
天下男子大多肮脏污秽,只有许玄,像是高山上的流水,洁白、不染一丝尘世的欲念和尘埃。
齐照只觉得自己一看见他,打心底里就舒坦,就安宁。
“我才在门外听见,沈宗主要去斩妖?”
“嗯,斩得是九尾。”赵靖源接话道:“除了沈宗主,整个世间只怕无人能降住这孽畜,早点了结了,也省得它危害四方。”
许玄颔首,回过头来向齐照道:“姑娘又何必急切,宗主嫡系的弟子都未侍奉在侧,姑娘去了,难免传出些不好的流言,说你贪功媚上,岂不玷污了姑娘你本峰的门楣。”
齐照不以为意,她都多少年没见自己师父了。
她师尊是一心修道的隐者,本来也不愿意见这些弟子…
许玄也似乎就是随口一说,他坐着没事,随手从赵靖源的桌子上取过一只盛浆的小缶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