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偏宜回去的时候,在走廊碰见周砚知,对方的手肘撑着阳台栏杆,似乎是出来透气的,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眼神掠过沈偏宜手里的那个精巧的饭盒,朝他招手。
对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办法,周砚知走上前:“你不是去洗手了吗怎么还拎了个饭盒回来。”
“朋友给的。”
朋友啊,这饭盒看着就不便宜,走进看,才发现还有雕刻的锦鲤纹样,哦,送个贵重的饭盒,之后又来拿回去,这不就白白多了一个和沈偏宜相处的机会吗?
他才不信这是朋友。
“我帮你拿着吧。”周砚知将一切想法埋进心里,主动上前要帮忙。
“不用。”沈偏宜摇摇头又不重,他也不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样子。
房间内,随玉坐在里面,旁边的人时不时凑过来和他讲几句话,随玉一边拆螃蟹,一边不咸不淡地回答心不在焉的,眼神时不时掠过对面两个空椅子。
沈偏宜进来的时候,他看见手上那个饭盒。
饭盒?
随玉拧眉:周砚知怎么还给人家开小灶,这家饭店的饭菜不和沈偏宜的胃口吗?
二十号,他们启程去i国。
沈偏宜是第二次坐轮船,上辈子,也来过一次m国,跟着研究团队来学习,大概是因为他英语还不错的缘故,总是跟在副部长身后充当翻译。
轮船离开海岸,金色的落日正好悬挂于海面,落日熔金,将整个海面染成橘金色,水波荡漾,似有星子洒落,远处有几只欧鸟翱翔,掠过水天相接的蓝色,然后消失在视线中。
沈偏宜站在甲板上,海风迎面而来,扬起他额前的碎发,他就静静地站在那,手肘撑在栏杆上,望着远方。
夕阳的暖似乎融化了他身上冰冷的气质,飘扬的发丝也被染成金色,像是西方神话中圣洁是天使,下一刻便会展开翅膀。
他引人追随,又不会给人回应,留给信徒的,唯有一枚洁白的羽毛。
“你是来自东方的天使吗?”金发外国人本来是准备出来吹吹风,却沉醉在夕阳的美色里,半晌才醒过来,不由自主地走上前,轻声问。
听见声音,沈偏宜转头,光晕打在他完美无缺的面容上,让他联想到希腊神话里的美神阿芙洛狄忒。
他看见真的神了!!!
直率热情的金毛捂住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
“……”沈偏宜收回视线,看来这位外国人,脑子不大好。
“咳。”亚伦反应过来,按照东方人的习惯,这样的注视显得十分失礼,他收回视线,然后板正地直立在离沈偏宜三步的位置:“我能请问你的名字吗?”
英语,对方没有回答。
亚伦这才搜肠刮肚,用自己贫瘠的中文,再一次说道:“你好,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沈偏宜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在和他说话,微微抿唇,他和对方礼貌地互换了姓名。
“沈,偏,宜。”亚伦用不怎么纯正的中文念出这个名字,总觉得,这个名字也很美。
亚伦是一名i国人,正好结束自己的成年旅行,准备打道回府,他还详细地跟沈偏宜讲述自己在z国的所见所闻,表示自己十分喜欢z国的昆曲和糕点。
他的兴致很高,而沈偏宜只会偶尔点一点头,甚至视线都很少投向他,但是这并不妨碍亚伦讲故事讲得越发详细,并会在不经意间询问一些关于沈偏宜的信息。
幽默风趣,却不让人感觉冒犯,只觉得率真,沈偏宜只是偶尔点点头,就足够他受宠若惊。
只知道沈偏宜是晏城人。
亚伦到过晏城,甚至去过沿华,十分遗憾没有能在晏城早点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