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说过,他不除尽莫玉,而是将她耗到被腐蚀而陨,是怕反噬。木已成舟,这个功劳便由她来认下,重新获得他的信任。
他望着她的眼愣了会,她再次开口:“圣上多次包容我,我总也要为圣上做些什麽,不是麽?”
“我的力量也许微不足道,但若圣上有心留我,我的人,可不能动。”
“薛泽,也是你的人?”他重声落在那个名字上。
她眉眼秾丽,缓缓道来:“圣上,薛医官是我自宫人时便相识的,只是多谈了几句,不成想造成这般荒谬的误解,我已同他说清。他本是无意,圣上别再追究了。至于圣上昨日说的司寇首领一事,我一无所知,圣上若还怀疑,那便也将我五花大绑,严刑拷打。”
他黑眸如墨,认真听着,半晌,牵过她的手,举手投足柔意十足:“我怎麽舍得?”
没过多久,司寇首领求见。
他脸蓦然黑了下来,没待多久便走了。见他身影消失,熙熙和皎月二人大舒一口气,狠狠哆嗦了两下。皎月已然将妖魔之事尽数同熙熙阐明,这会还是怕得不行。
“熙熙,你脸怎麽都发白了?”皎月安抚似得摩挲着她的後背,这才发现她领口都已经被冷汗濡湿了。
“我从小在宫中长大,倒是见惯了人之间的打杀陷害,是真没见过妖魔存世这般……异事。”她又拉回皎月的手,“不知道现在见到的人是妖是鬼,现下我们最好待在一处,人多些,总安全些。”
皎月不能再认同了:“你说得对,妖啊鬼啊,也是只有一张口的,它要是咬了我们其中一人,另一人还可以喊救命。”
清殊被可爱笑了,将二人紧握的双手用自己的捂住:“宫中危机四伏,万事都要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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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殿内满布压抑紧迫的氛围。
陆渊大剌剌得站在皇位前,从外往里看,他宽阔的臂膀将那位置完全挡住,腰背挺得又直又傲,眼睑半拫,直愣愣得对上台上皇的目光。
在看到他安然无伤的模样,萧知念有一瞬陷入了自我怀疑,是他这个神仙的灵体过于强硬,还是他这个魔的魔域过于脆弱。
台下男人开始说话:“圣上,那恶虎已然被我驯服,可随时利用。”
果然如清殊所说,萧知念想除他绝不会摆在明面上,为了他贤明仁善的名声。想暗中除他,自己又不敢贸然动手,手下喽啰弱而不足,只有暴露凝气阵的位置,试图利用神对人的善性来牵制他,让引以为傲的魔域来动手。
他冷冷一笑:“昨晚有贼人私闯禁地後逃脱,司寇首领可有听说过?”
“嗯?”陆渊微微摇头,又似乎记起什麽:“可是那道诡异的白光和巨声?我寻思打雷呢。不瞒圣上,我枭族所居原野,天气恶劣起来比起丹霞有过之而无不及。”
演得倒真切。他低眉冷哼一声:“近日有一事困扰我许久,实是令我心乱如麻,夜不能寐。司寇首领曾说能为我所用,为我解忧,可还记得?”
他最初允枭族进宫就是只有一个目的。一个好的皇帝往往需要酷吏佐助,他贤良背後的杀戮,总得有人承担才行。有些在台面上做不了的事,也需要酷吏来实施。原本枭族是最合适的,倒不曾想混了个神进来,倒成了皇的威胁。
见陆渊点了头,他作苦恼状:“近来许多修仙人涌入丹霞,竟声称城内藏了一魔,在宫外搜查个遍还没完,竟然企图闯进宫内。所有人都该知道魔窟是陷阱,但又都觉得自己能在杀魔赢得功名後全身而退。司寇首领,你不觉得荒谬吗?”
空气中弥漫着漠然,陆渊身上散发的冷气如尘雾席卷整个殿堂,眼底的肃杀之气几欲显现,声音更是低沉如磐石:“大多世人能有救世之心,这该是国之幸。”
萧知念讶然盯了他一会,起身下玉阶,来到他面前时,居高临下得姿态丝毫未变,脸上缓缓挂起慢条斯理的笑:“司寇首领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世上竟然有魔,这件事才叫荒谬。”
言下之意--司寇首领不觉得有魔震惊,重点却是因他折辱修仙人而生怒气,难道是本就知道宫中有魔?
陆渊眉眼凌厉,倒也没有被套出话来的窘境,反倒更加坦荡:“我确实该为圣上解忧,修仙人一心为君为民可不该被称为忧,而魔却是包藏祸心,总归有害。我枭族每到秋冬交际之时,深山中就会传来骇人的叫声,族人对孩子戏称是魔物降世,实则不过是狡狼在,乱嚎。细查一番倒也无害。”
他勾起唇角:“若真有魔,我愿为天下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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