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1995年雷建国突然暴富,总吹嘘在深圳买了地皮。现在看来,这八万赃款早转移到了特区。
他迅速将存折和账本塞进蛇皮袋,突然听见楼下传来搪瓷缸砸地的脆响。
窗外突然传来堂哥雷明的哼歌声,他赶紧把痰盂往雨靴里一塞,闪身躲到樟木箱后。
“爸!我录取通知书到手了!”雷明晃着武大信封闯进来,金丝眼镜上沾着雨滴,“雷宜雨那小子还在家哭呢,他妈正拿糨糊拼碎片……”
雷建国从里屋出来,中山装口袋别着两支钢笔:“小声点!账本看了没?防汛沙袋的账要重做,今年长江水位可能超警戒线……”
雷宜雨屏住呼吸,看着大伯翻开铁皮柜,突然脸色煞白——
“账本呢?!”
雷明一愣:“什么账本?”
“防汛的账!”雷建国猛地踹翻樟木箱,箱角撞在雷宜雨小腿上,疼得他差点闷哼出声。
“是不是雷宜雨那小子来过?!”
雷明嗤笑:“他?连学费都凑不齐,还敢来咱家?”
雷建国阴沉着脸,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钥匙:“去,把街道办的值班室打开,就说防汛检查,把备份账本拿出来!”
雷宜雨眯起眼——备份账本?
上一世,他根本不知道还有备份!
雷宜雨冲进街道办值班室时,浑身湿透得像条落水狗。
值班的老孙头正要赶人,却见他从痰盂夹层抽出一本湿漉漉的账本,啪地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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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叔,麻烦转交纪委。”他指着账本最后一页——那里贴着雷明冒名顶替的入学审批表复印件,“顺便问问,挪用防汛款够判几年?”
老孙头的老花镜滑到鼻尖,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树叶。账本上的数字在雨水晕染下变得模糊,但“雷建国”三个字的签名,却像刀刻般清晰。
“小雷啊……这事……”
“孙叔,街道办备份账本在哪儿?”雷宜雨突然问。
老孙头瞳孔一缩。
十分钟后,雷宜雨撬开街道办地下室的门锁。
潮湿的霉味里,一排铁皮柜静静矗立。他摸出从老孙头身上顺来的钥匙,打开第三个柜子——
《1990年防汛物资备份账》,封面盖着“机密”红章。
翻开第一页,赫然是雷建国亲笔写的“销毁清单”,日期却是三天后!
“呵,想毁灭证据?”
他迅速用痰盂底藏的复写纸拓印关键页,突然听见门外脚步声——
“谁在那儿?!”
雷宜雨猛地合上账本,闪身躲到柜后。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地面,照亮一双锃亮的皮鞋——是街道办副主任,周德才!
周德才弯腰检查柜门,突然冷笑:“雷家小子,出来吧,痰盂都露馅了。”
雷宜雨低头——痰盂的搪瓷反光在黑暗里格外刺眼。
“周叔,我只是来找我大伯。”他慢慢走出来,手里攥着拓印的账页。
周德才眯眼:“你大伯?他这会儿应该在纪委喝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