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灾异,近来淫雨不绝,老天爷像是铁了心跟林见山作对。
每日面对那群怨声载道的群臣,林见山心中恼火不已,忍不住破口大骂,指责他们思想迂腐陈旧,不将造福百姓的大事放在心上,反倒是一门心思,净想着插手管他的闲事。
宫外大门口,挤满城中百姓。他们不畏风雨,只为能感动林见山,求他赐萧韫一死。
真是可笑。
萧韫不清楚外面发生什么事,就连扶柳都被禁止出门。
寝宫内,烛火摇曳间,弥漫着一股阴森而又压抑的气息,光线幽暗得让人心里发毛。从白昼到夜幕低垂,数十盏烛灯长明不熄。明明散发着光芒,却依旧驱不散这一室的阴森寒意。
这感觉像是坐牢。
寿带鸟蔫蔫的,许是见不到阳光,每日软趴趴地耷拉在萧韫的枕边,时常啄啄萧韫的头发。
萧韫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是雨打在铁壁上的脆响,像是一道道雷声,震着他的耳膜,让他回到暗无天日的奴场。
夜里,林见山到来,萧韫不想理他,心口闷得慌,自顾自地摸着寿带鸟长长的尾巴,懒得回应林见山。
“怎么了?”林见山一把抢过寿带鸟,好生哄他,“你手指伤着,不能弹琴,珠宝库里有一把玉萧,绝无仅有,你要不要玩玩?”
“随便吧。”
“怎么说话懒恹恹的?生病了吗?”
“你能把这窗户,这铁壁拆了吗?我瞧着闷。陛下,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乱来,凡事经过你的同意。”
“晚了。”
“你总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去走走。”
“免谈。”
“林见山,我说认真的。”萧韫抢回寿带鸟,藏在胸襟里,“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你根本不爱我。”
林见山从他怀里掏走寿带鸟,喝道:“过阵子再说。”
“过阵子是什么时候?你总是不考虑我的感受。”萧韫声音大了几分,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就像是在林见山手里的小鸟,挣扎着,却飞不出去。
林见山冷下脸,一把拽住萧韫的脖子,“反了天了,外面人人喊着要你的命,说你是妖孽,恨不得让你五马分尸,你出去做什么?想让我守寡是吧?”
萧韫愣了一下,“还……没平息吗?”
林见山狠捏他的后脖子,“你乖点,好不好?别闹,我疼你的。”
萧韫自觉理亏,轻笑一声,立即站在林见山的身后,带着几分讨好地捏捏林见山的肩膀,“陛下辛苦,我错了,胸口闷不要紧,不碍事。”
“我已派人前去邻国边境,带你族人回淮国。”
“真的?”萧韫激动不已,抱着林见山狂亲几口,“陛下对我真好,我最爱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