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乐呵呵地在前台叼着鱿鱼干瞧。
李长真看老哥吵架,也不去出嘴相帮,拉着姜书怡在前台瞧,甚至不忘对舍友祛魅。
“看到了没,我告诉过你,我哥小时候可皮,一堆死对头。”
说完,她还用眼神指了指同样抱着扫把凑热闹的齐群。
门外两人越吵越幼稚,俩大男人,莫名奇妙地开始反弹话术,声儿还不小。
姜书怡有些担心,“眠姐还没起呢,会不会吵醒她啊?”
李长真拧着眉看了她一眼,“你是怎么回事?”
姜书怡没回答,倒是贺念颇有兴趣地打听这俩人究竟有什么过往,怎么一见面就跟斗鸡似的。
“我哪知道,”李长真说,“他俩从小就这个死样子,见面就得吵。”
她想了会,又总结说:“可能命里相克吧。”
“不可能,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贺念表意见。
“我知道,”齐群乐得呲着个大牙。
民宿众人整齐地扭头向他。
差点忘了,这还有个齐群呢,秋芒镇著名李长青私生转毒唯再变黑粉,目前正处于黑转白的阶段,应该对李长青的一众糗事如数家珍。
“就这柳云羡小时候感冒,然后李长青带了几个泥丸子去哄人家吃。”齐群说。
“这怎么了?”竹听眠不知何时悄默声地出现在众人身后。
“卧槽!”齐群惊得甩手砸掉扫把。
竹听眠把扫把捡起来塞他手里,催他继续,“泥丸子怎么了?”
“他和了尿的,喂了人吃,还告诉人这件事。”齐群说自己之所以那么记得,是因为当天柳云羡哭得跟杀鸡一样,柳老爹气得过来拍门告状,然后李长青当晚被打得满院乱窜。
竹听眠在沉默中看向李长真,后者立刻说:“我那会肯定还小,还没能力理解这么恶心的事情。”
“你那会是小嘛,你那是——”齐群险些脱口而出,但居然憋了回去。
这就更稀奇了。
齐群只有一种情况下会把即将说出口的话忍回去,那就是马上要挨李长青揍的时候。
但目前的情况是李长青正在全情投入嘴仗,完全顾不上后头有个漏勺正在分享他的昔日荣光。
“什么?”竹听眠动老板威压,试图用此深入了解详情。
但齐群已经开始说之后的故事,“柳云羡也不甘心吃闷亏,所以第二天拉了屎以后攥着等在巷口,就等着李长青出门抹他一裤裆,大声喊李长青拉裤子里了。”
这还真是……
有来有往而且酣畅淋漓的报复啊。
“这也太……”竹听眠勉强想了个形容,“原始了。”
虽然整体流程略为恶心,但还是忍不住让人想知道后续。
“后来呢?”贺念问。
“后来?”齐群大笑道,“柳云羡被柳老爹抓回去打了一场,哭得跟杀鸡一样,隔着几条巷子都听得见。”
“我好像有点印象了。”李长真回忆着说。
“那能没印象吗?”齐群说,“没几个人能哭出那个动静,柳云羡当时恨死李长青了。”
竹听眠笑得停不住,说这个柳老爹也是个性情中爹。
这样有头有尾的报复行为必然不会停留在这个节点,贺念兴冲冲地往下问。
还以为齐群会继续说出更加搞笑的事,却见他笑容一收,几乎是匆匆忙忙地讲:“后来就是柳云羡去小学里说了那件事嘛。”
这要是一本小说,那就是烂尾了。
“什么事?”竹听眠问。
齐群支支吾吾的,又看了李长真一眼,“就柳云羡从老爹那听来的事情。”
“跟你聊着李长青,你看他妹干嘛?”贺念问。
竹听眠也跟着看向李长真。
李长真虽然因为演唱会门票而吃了那碗芥末面,但她自认没有姜书怡那么好收买,目前对竹听眠还处于一种服气又不服气的状态。
再加上她是李长青妹妹这一点,她顶多愿意和竹听眠保持面上的友好。
但是要聊这事儿,那就不行。
“什么什么什么事,”李长真不虞地说,“哪有那么多事,总打听干嘛?”
这小姑娘突然变脸,竹听眠看齐群脸上也略有t愧色,像是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贺念擅长看人的脸色,当下也就不再追问。
本来还欢乐的气氛猝然停止,李长真尤觉得不解气,恶狠狠地瞪齐群,“就你多嘴。”
瞪完说完,连早点都不吃,哐哐哐地砸着脚步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