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狼藉一片。
齐群随手抄了个工具要往里去,他姑姑立刻挡在他面前,手指不停地往自己头顶指,“来来来,你还敢动手打长辈了你!小畜生,你往这打!”
齐群握着扳手,胸口因为气喘而不停起伏,“滚出去!”
“滚?”齐群姑妈冷笑道,“我告诉你齐群,你爹妈当年跟我借钱去投资入股,那都是签了名按了手印的,你现在拿了钱就一声不吭是吧?白养你那么久!”
“你有脸说养我?”齐群一字一顿,已然气急。
竹听眠已经走到他身后,出声打断那个姑妈的话,“怎么这么热闹?”
她步伐闲适地往屋里走,顺道和那两人打了个招呼,“下午好。”
齐群姑妈上下打量她,没拿准来人的身份,就没着急开口。
他姑父甩掉手里的东西踩着一地碎片过来,“我说这小畜生不拿钱,原来是要娶媳妇啊?你看上这小畜生什么了?看上他的钱吧?”
嘴巴说着话,眼睛也不消停,视线和猪油一样。
“我看上他?”竹听眠问,“叔,是你看上我了吧?”
“你*的小贱*!说你*呢!”齐群姑妈抬起手要扇人。
竹听眠立刻转向她,“打。”
甚至指了指自己的脸,奉还她刚才的言行,“来,往这打。”
齐群姑妈的手悬在半空,并且现自己的丈夫没有及时出声支援,她恨恨转头瞪了齐群姑父一眼。
“你敢吗?”竹听眠轻声问,又替她回答,“你不敢,放下吧。”
根据她的过往经验来说,这样虚张声势的辱骂和拳脚,只敢对自家人。
外人只消声调稍微高一些,他们立刻就偃旗息鼓。
譬如此时。
齐群的姑父出声骂:“你谁啊,别瞎**多管闲事。”
竹听眠在心里叹了口气,终于知道齐群这张口就是脏话的原因了。
“我,”她自我介绍,“就我,买了李长青家的房子,我有钱。”
“你有,”齐群本想t让她往后点,一时被这句话惊到,“你什么?
竹听眠摸摸脑袋后边,今天她特地拜托周云给她把头挽起来,弄了个漂亮的款式,用根簪子固定。
她把簪子拔出来,往地上一砸,然后指着地上的碎片对齐群姑妈说:“三十万,现金还是转账?”
齐群姑妈先震惊于这个数字,很快反应过来,“你要我们赔?凭什么我们赔?”
“你们砸的呀。”竹听眠轻描淡写地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齐群姑妈听得眼睛瞪圆,尖着嗓子重复是她自己砸的。
“谁看到是我自己砸的?”竹听眠问。
她可是进来就故意挑客厅这堵墙站好,正好遮住自己。
外面有围观的人,看见过她走进来,但不知道里面生什么。
“别放瞎屁!”齐群姑父大喊。
“你俩看到没?”竹听眠转头问齐群和杠子。
齐群反应几秒,点了头。
杠子则是响亮回应:“看到啦!”
然后立刻大喊:“你怎么能打人呢!”
竹听眠多瞧了她一眼。
还创造上了。
齐群姑妈开始怪叫怒骂,竹听眠没有要和她对山歌的打算,颇有耐心地看她表演。
“你骂谁呢?”
又沉又冷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竹听眠回头看,他从未见过这样状态的李长青。
小青年往那一站几乎彻底挡住门外的光,半垂着眼皮冷着个脸,带霜带冰地扫眼过来,齐群姑母就安静了。
齐群问他:“你来干嘛?”
李长青把他拽到身后,走进来,站在竹听眠面前,
那对夫妻立刻有的放矢,说齐群真是傻了,跟这种杀人犯的儿子混到一起,。
竹听眠站在李长青身后,看不到他表情,只看得到这个背影在骂声中岿然不动。
“从你们过来闹我就知道,不是要钱吗?”李长青甩出一张借条,“齐叔当年和你们借了二十六万,我家当时赔了十八万,你们全部拿走,剩下还该着八万,这个数字对不对?”
齐群姑妈和姑父立刻说对。
“你们今天过来砸东西,扣掉两万你们认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