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雾欣扫了一眼,随即僵在原地。
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全身的x光片,在照片中除了这张x光片,旁边还有着厚厚一摞病历。
x光片里,这个人的手上,腿上都打了钢板。
温雾欣颤抖着移开这张照片,下面几张照片更是让她头皮发麻。
有些是从外面拍的蒋倾悦在重症监护室里插满软管的照片,有些则是蒋倾悦拄着拐杖艰难康复的照片,还有一些是蒋倾悦躺在病床上一脸痛色的照片。
“我猜那孩子应该告诉了你她在车祸后独自生活了一段时间,但她肯定没有告诉你,”
江浅歌顿了顿,“这段日子她过得这么苦吧。”
温雾欣低下头,“……她没有告诉过我,原来受的是这么严重的伤。”
这得多疼啊。
温雾欣不知道,但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也快要被跟着碾碎了。
江浅歌放缓语速,“在她差不多康复后,因为我的疏忽,让即使在国外的她也遭遇袭击,又受伤昏迷。在病床上还没醒过来时,医院的人跟我说,她嘴里一直在无意识念叨一句话。”
“欣欣,我不会让你死的。”
温雾欣嘴唇翕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江浅歌有些感慨,“在她终于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还好不是真的。”
温雾欣眼前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
眼见温雾欣是不打算回应,江浅歌唱着独角戏也不生气。
“当初我原本想飞到国外去看看她,可奈何那时候你和清月也在国内出了车祸,所以我只能选择过来看你们。”
温雾欣猛地抬起头,随着她的动作,饱满的泪珠也随之落下。
她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悲痛。
江浅歌也被吓到了,“怎么了?”
温雾欣嘴里发出无意义的气音,最终喃喃道:“原来是那个时候。”
当初发生车祸时,温雾欣因为神情恍惚错把驾驶位的江清月当成了蒋倾悦,于是舍身救了她。
而后来虽然两人都没事,但温雾欣在昏倒后做了个梦。
梦里,她重新回到自己家和蒋倾悦家出车祸的那一年。
在梦中最后的关头,她选择跟蒋倾悦一起赴死,她还记得那时候蒋倾悦是多么的崩溃。
后来机缘巧合下,温雾欣知道了当时如梦的人不只是她,还有蒋倾悦。
可她不知道,蒋倾悦是在受重伤昏迷的情况下做的这个梦。
江浅歌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温雾欣此时心中所想,但看着对方泫然欲泣的模样,想必已是伤心至极。
“蒋倾悦这孩子……从小没在我身边长大,我也管不了她。再加上她一直对你有那些心思和发生了这些事,所以对你做事难免会有些过激。这是我这个母亲的失职和教导不到位,对不起。”
温雾欣只是摇头,她想说不怪您,但哽住的嗓子让她说不出任何话。
江浅歌语气怅然,“我说这些并不是想替蒋倾悦求情。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会掺和。可是那孩子……”
年过半百的女人的眼眶也红了。
“她过得太苦了。这些年她过得太压抑,也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所以在你面前也总是报喜不报忧。唉,其实你俩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