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之後他走出来,把手里拿着的墨镜架在宴如惊的鼻梁上。
“要不要再戴个帽子?我怕机场有记者。”
“不戴了,反正跟你在一起又不怕拍。”
宋昱就差把跟她订婚的事情宣扬到国外了。
就算被记者拍到发了出去也不会是什麽负面新闻。
飞机落地潼湖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两点,正是太阳烤人的时候。
宴如惊擡手遮了遮阳光,下一秒一把黑色的遮阳伞遮在头顶。
她看了一眼身侧撑伞的宋昱,缓缓放下遮在额头的手。
宴如惊更讨厌宋昱了。
贴心的举动让她总会下意识觉得他很好,但反应过後又会猛然想起他是个惯会演戏的。
烦人。
烦透了。
脚步稍稍放缓了点儿,宴如惊跟宋昱拉开了些距离。
後者脚步微顿,“怎麽了?”
“没事。”
宴如惊应着,又恢复原来的步速。
宋昱稍稍斜眼,能在馀光里面看到宴如惊的表情。
她眉头微微蹙着,咬着下唇抿起。
宋昱挪开视线转而盯着前方。
心脏的位置又贸然空了一块似的,总感觉像是什麽重要的东西要从自己手中溜走,怎麽都留不住。
宴如惊感觉自己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人拉住,她下意识挣脱着,宋昱却加大了力道。
“那边好像有记者,”宋昱说,“被拍到生疏的照片就麻烦了。”
能有多麻烦?
宴如惊懒得跟宋昱较劲,她没再挣脱,但也没配合他回握上去。
两人行至车子旁边,宴如惊先一步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
宋昱扶着後座敞开的车门半晌,他抿了抿唇,掩藏起眼底的失落,随後还是自己坐了上去。
车子很快发动,宴如惊撇过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象。
她现在对宋昱的态度很复杂,时而讨厌他,时而没那麽讨厌他。
或许在某个瞬间她会讨厌他恶心到不想跟他说话,比如现在。
但偶尔可能也会有想要原谅他的意思,比如在床上做到高潮那会儿。
马路两边的树木茂密从车窗向後退着,阳光一晃一晃打在她的脸上。
宴如惊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早知道应该让宋昱坐前排。
一路沉默着到达目的地,入目的是一排红顶黄色油漆涂刷的小洋房。
宋昱从後座下来给宴如惊开了车门,照例用手抵在车顶的位置。
“这是你家?”
宴如惊瞥了宋昱一眼。
她有点儿惊讶,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宋昱和母亲的生活很拮据,没想到竟然会住在这种看起来还不错的地方。
宋昱关上车门,“是,我在潼湖生活的时候,一直住在这儿。”
“在里面那一栋,走,我带你进去看看。”
他把行李箱从後备箱拿出来,单手拎着又下意识想要去牵宴如惊。
手擡起来一半之後悬停在空中,没触碰到她的时候他又默默收回了手。
她不太想让他碰她。
宋昱很识趣地,把收回的手放在裤子口袋里面,率先走了几步在前面带路。
宴如惊跟在他身後半米的距离,看着他在最里面的那栋洋楼门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