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严峻的形势,段宏逸深知不能再拖了。
城内的兵士是当初段宏逸一手培养起来的精锐,如此声势浩大的十二万敌军,全靠他们临危不惧浴血奋战才能坚持到现在,如今的他们已经接近强弩之末,段宏逸是万万不能拿他们来冒险的。
这天城内又是一番顽强苦战,眼看城门就要不保。段宏逸迅速抽调出一千精兵在敌人后方拉弓突袭,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就带着火舌席卷向他们。
敌人始料不及,一时之间也乱了方阵。
虽说他们暂时停止了对城门的攻打,但缓过劲后他们又再次拉起了防护战线,坚固的盾牌层层迭迭地垒在前方,无数的步兵执着长矛紧排其中。他们的阵型瞬间分成了两股,一股守在城门虎视眈眈,一股带着锐不可当的威势向着段宏逸的兵力压去。
而段宏逸的突袭虽暂时阻止了敌人攻破城门,但也暴露了自己军队的所在。作为牵引敌人的打头精兵首当其冲地就受到敌军的追剿,为了保存实力,段宏逸立即命令他们化整为零,迅速遁入各处隐蔽起来。
而之前收到命令的后继兵力也迅速向前推进,不断制造出烟尘滚滚,战马嘶鸣的现况,作战的号角也随之吹响。
由于天色渐暗,敌方也估不准段宏逸的兵力是有多少。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粗犷将军脸色深沉地看了眼对方阵营,终是用力地一摆手,鸣金收兵,往了城门的不远处退去。
而段宏逸看着对方渐渐向后撤去,也不再向前逼紧,顺势停了下来休整。
但是这一时的迷惑之计终不是办法,这敌军一日不歼,城里百姓就命悬一分。
而此时段宏逸的的脸色也是越发冷峻,他命令各级将领到布战营速谋计策,势必做好一切迎战的准备。直到天色将要破晓之际,段宏逸才得空回了自己的帐营。
他脸色平静地看着远方将要升起的旭日,带着了一缕苦笑。
而他突然想起了那一根收起来的断枝,从怀中掏出来看了看。虽说枝条已经有点枯萎和掉皮,但那抽出来的嫩芽还是让段宏逸感觉到了一线生机。
还是选一个地方将它栽植起来吧。
在远处的林里挑了个地方,段宏逸细心地将它放进坑里填上土,用囊中的水浇灌了下周围的土壤,稳稳地拍实
等这一切妥当之后,所有的将士已经整装待发,只待将军的号令了。而段宏逸也决然地跃上马背,一步一步地走向这未知征途。
战役
这场战役足足持续了六十天。
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投入了这场生死之战,城内的青壮年选择投身到城防的筑建维护之中,每当前方有人倒下,他们就前仆后继地补上去,势必死守城门。
而老年妇孺就自发组织将粮草全都收集起来,在后方为战士们提供吃食,同时协助他们安置并照顾伤员。
而在外的将士们更是舍生忘死地投入这场战役之中,浴血奋战,拼尽所有。
就在十天前的早上,段宏逸不得不下了突袭的命令。
而当时每个在场的人都清楚: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任务。
段宏逸站在誓台上,心情十分的沉重,语气却带上了决然。
“各位将士,匈奴侵我国土,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身为铮铮铁骨的我们怎么能忍?”
“身为将士的我们不与敌人决一死战,眼睁睁地看着敌人铁骑踏破家门,这怎么对得起我们一腔的赤诚?”
“我们已经坚持了这么久,难道就这样甘心输在了最后?”
段宏逸一连串的发问在将士们心上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们攥紧了手上的拳头,脸上都是不甘和愤懑。
不愿,他们不愿啊!
段宏逸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却没有点明,而是神情肃穆地问道:“你们谁愿意执行这场任务?”
“我不会强迫你们,因为你们都是我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无论结果如何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段宏逸的一席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竟是深深地撼动了在场的每一位将士。
他们纷纷向前一步,一同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吾愿誓死追随将军吾愿誓死追随将军”
段宏逸听着这一声高过一声的誓语,看着这一张张勇敢无畏的脸庞,终是决定破釜沉舟,作一场豪赌。
当天深夜,段宏逸就命令城内的兵士佯装出来叫嚣,一队兵士趁机夜袭了敌军的帐营。
那威力巨大的火药瞬间就将敌军的粮草烧了个透,映红了整个夜空。怒不可遏的敌军纷纷追了出来,誓要将他们斩杀泄愤。
而寡不敌众的他们最后都惨死在敌人刀下,尸骨无存。
段宏逸带着一众将士严阵以待,在不远处足足守了一夜。而当这消息传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肃穆和愤然。
他们的兄弟成功了,但却永远回不来了!
带着对兄弟的信念和劲头,在段宏逸的一声令下,将士们就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敌军,与他们进行了激烈的厮杀。
每一位将士身上都布满了伤痕,铠甲和枪矛早已被他们砍得破损零落,受伤的士兵不断地被抬下去,新的士兵又不断地换补上来。
但他们毫不退缩,仍然奋勇地收割着敌人的头颅。即使被砍掉一条手臂,被插中几把刀剑,被弄瞎一只眼睛,只要有一口气在,他们都誓死与敌人同归于尽。
而段宏逸也是杀红了眼睛,整个人都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
就在他们残酷搏杀了十几天后,第九次响起号角时,因为粮草后继不上,又因为他们不要命的打法,敌军的兵士已经开始有些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