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明答:“对仙首不利,即为祸。”
如今的瑶京仙首可是阗极,阗极的祸又能是什么。
濯雪指了自己,笃信不疑:“那便是我了。”
胧明看向窗外昏沉的天,那木簪不牢,银发微显松乱。
“那报丧灵鸠怕是预见了禁制破除后的种种,将阗极当年所做之事暴露出来了,阗极为堵住此鸟的嘴,只能将之杀害。”胧明慢声。
“他贼喊抓贼,所以封锁了天门?”濯雪茅塞顿开。
“不错,报丧灵鸠所报之事一律应验,阗极定已慌到魂飞魄散。”胧明冷笑。
濯雪竖起寒毛,咕哝:“难怪他急于杀我。”
“恰恰禁制松动,否则他也找不到你之所在。”胧明摩挲手中玉珠。
濯雪已然习惯,就算此时阗极真要从天而降,她也不觉得奇怪。
她看胧明把玩玉珠,不由得问:“为何你与兰姨传讯是用玉珠,和那绝冥岭的妖主传讯,却用纸笔?”
狐狸还未忘记,上回那显形的字是如何烫上她背的。
胧明默了一阵,淡声:“昆羽太聒噪。”
濯雪回想山中之事,心说,似乎是有些聒噪。
胧明将玉珠放回锦囊当中,看身周水纹将散,又轻叩桌案一下,令水珠化作泡影。
“好在妖丹与禁制相抵,还能过上几日安稳日子。”濯雪将那白雾腾腾的茶盏挪到胧明面前。
时局于她不利,虽说如今暂能避开阗极,可中道若是祸患横生,她还得倚仗胧明。
大老虎皮糙肉厚,一定能行。
胧明端起茶盏,刚要浅抿一口,忽地变了神色,猛将茶水泼至边上。
哗的一下,茶水泼上那绣了青鸟的屏风,晕开大片水渍。
屏风上的银丝未见有变,只薄纱湿水后色沉少许,靛羽的鸟雀当即变成黑凤。
濯雪扭头看到屏风上的水渍,心提至嗓子眼,瞠目道:“有毒?”
“无毒。”胧明凝视手中杯盏,盏中只余零星茶水,“不过,往时梦市主人亲自泡茶,茶叶只取秋山雾,今日竟不是她亲手所泡,茶叶也并非秋山雾。”
“小妖取错了茶?”濯雪道。
不,万万无这可能。
黄粱梦市又并非凡间的寻常门户,跟在梦市主人身边的,想必都是精挑细选后信得过的妖,又岂会毛手毛脚,说东忘西,除非是梦市主人自己道错了茶叶。
这妖仙云集之地,身为东家,错上一回便可酿就大错,今日错的可不止一回。
从那烟雨梦的气味起,黄粱梦市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而她与胧明来了这般久,梦市主人也还未见现身。
濯雪心觉不安,对着胧明腰上那红锦钱袋轻叩两下,就算有泡影在周,也不敢敞声说话。
胧明正想取下给她,又见她摇头。
濯雪又戳上一回,灿金的眼比月色还亮,嘴里嘀嘀咕咕,声音比蚊蝇还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