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柔走上前,接过魇族妖使手里那一卷月溶录,随之凭空捞出一方木匣,将之纳进盒中。
木盒落到胧明手里,胧明掂量了一下,并未打开查看。
魇族妖使如释重负,拱手道:“无垢川已遣多名妖使往返各山界,可惜皆找不到那断趾的猪妖,不知妖主还有没有别的头绪?”
胧明垂眸把玩木匣,“无。”
“山中有无大小妖受其袭击?”妖使又问。
“无。”胧明单一个字。
来使露出难色:“线索太少,怕是还得一番苦找,妖主稍安勿躁。”
“无妨。”胧明收起木匣。
魇族妖使暗暗环顾四周,眉间微露失望,躬身道:“礼已送到,若无旁事,小的便告辞了。”
胧明无甚诚意地邀其留下,“凌空山在办宴,何不吃过饭再走?”
“多谢妖主。”魇族妖使惶惶摇头,“小的还得赶回无垢川。”
胧明令秋柔去送,她则留在殿中,暗暗放出一缕神识。
待亲眼目送那妖使离开苍穹山界,她才拎着木匣返回寝殿。
此刻,狐狸正伏在榻上,锦衾乱糟糟地堆在她脚边,也不知被踩了多少下。
榻上华纱软帐也是乱的,一半卷在狐狸身上,一半垂及地面。
听到门开,软趴趴的狐狸一个鲤鱼打挺,蓦地起身,抓起一绺头发便往胧明面前送。
那绺黑发里藏着的银丝,比先前多了不知多少。
濯雪紧抿的唇微微一动,攥着那绺发,紧张至极地道:“别人突破境界能多活百年,我怎么一副要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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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也学了,练也练了,一通忙碌下来,头发竟毫无起色,还是这半死不活的模样。
濯雪手抖,话音也抖:“凡间常说,揠苗助长有违万物生长之定律,我莫不是……弄巧成拙了?”
“还有余力将纱障和被褥倒腾出花,这不是元气挺足?”胧明看到那绺发,愈发证实心底猜想。
禁制果真不能强硬破除,而狐狸的内丹,也另有乾坤。
濯雪化出一对狐耳,耳尖微动。
白日时她刚睡醒,便被薅了一把狐狸毛,而后魇族突然到访,她受惊还来不及,哪有心思留意其它。
如今再听到胧明说话,她莫名觉得,她似乎……
听得更清晰些了?
也或许是修炼了一番,妖力增进,能抵得住禁制对双耳的箝制了。
濯雪嘀咕:“正烦心着,元气又能充足到哪去。”
“你那命不久矣的结论,是打哪来的?”胧明好整以暇地问。
濯雪懵懵仰头,半晌嘴里逸出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