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起来的不止她,还有胧明。
胧明那满满登登的爱意,还有那意图将她拆吃的难耐,都沿着灵脉爬向她,以浸润她的五感。
就好像,她也想吃了自己。
她成了那为虎傅翼的,误将胧明的思绪当成自己的思绪,迷迷瞪瞪地扑入虎口,自投罗网。
如若胧明想,她便倾身送出那宛若衔樱的唇,她曼声而吟,胧明定然爱听。
灵脉连通,她一时也成了那讨人厌的报丧灵鸠,却又不及报丧灵鸠,她独独能感知到胧明的心之所向,却听不到胧明的心里所想。
要是能听到就好了,她想。
她纵起情,便岔坐在胧明之上,膝有一下没一下地朝胧明揩蹭,好似宴请。
她还要偏身将脖颈递上,被咬到吃痛闷哼,连肌带骨都失了力。
那胧明呢?
胧明嫌水色不够浓重,将她裙裳上的银珠玉带扯落。
她既已自投罗网,便投个彻底,干脆以肉啖虎,拉过胧明的手,身作湖川。
春风解意,揉皱了湖光,也不知是将何处桃花卷到了此间,使得湖中妃色满载。
胧明的温度烫进了桃花的脉络,吹呴呼吸一时全乱。
濯雪察觉到,身后也在被擽捋,胧明定是在抚琴,就差没画出琴弦,倒是她——
一定会给胧明再填新伤,她会刮出道道印记,印子像扯断的琴弦,胡乱纠绞。
她将乏倦地仰倒,而始作俑者,会越发靠近,难舍难分地与她交换气息,如拨弦奏乐般,探向泥泞处。
春风乱了水波,也乱了水面桃花。
桃花颤巍,零星气音噎在喉头。
情堤将溃,濯雪泪蒙蒙的眼倏然轻眨,随之才意识到,她与胧明不过是手牵着手。
是因灵脉紧密相连,那一幕幕得以烙进脑海,但又绝非臆想,而是神往。
体肤未尝到滋味,魂灵却已像那和鸣的琴瑟,欢度了良久。
她的灵力通通涌进胧明的灵台,又沿着脉络汇回她身,原来是这般循环往复。
只是方才就好比扇火止沸,大火未消,反而烧得更旺了。
这回换胧明将灵力注予她,她周身乃至于神思上的微妙躁动,都将以倍增之势,撼动胧明平静的心潮。
银发大妖陡然仰头,发丝从肩角泻至后背,唇齿间冷不丁逸出低低一声。
濯雪面红耳赤,这声音是轻,但她的耳根更是不堪一击。
短促一声,直直落在她心尖上,她越是赧然,则胧明的五感越难承载。
只顷刻,她的灵脉间沾满胧明的气息,连神魂都忍不住颤栗,并非怕,而是欣愉。
原来不论是她将灵力施给胧明,还是胧明施灵力予她,那深深的念想都会被牵出心谷。
循环往复,数次来回。
单凭一双手已数不尽,十数不止,许有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