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明道:“不过前后护得周不周全,便不得而知了,其一你不能耽误事,其二,我说什么,你照做便是。”
濯雪轻啧一声,她就知道,这大老虎根本不是好相与的。
胧明接着道:“能护得了,我自然会设法去护。”
濯雪听明白了,这不就是一笔画成的大饼吗,她无意啃上一口,嘴里半点馅料皆无。
她索性也不指望胧明了,关键之时,还是得自求多福。
真是狐入虎口,瑟瑟发抖。
“刁滑狡诈。”濯雪小声嘀咕,“我若是命丧黄泉,也不知谁捞得着好。”
狐狸是耳背惯了,自以为这般嘀嘀咕咕,旁人会听不着。
胧明轻哂,“哪能让你命丧黄泉。”
她嗓音透出几分凉薄,听着极不讲理,好似在戏谑——
性命么,一定会保护周全,但五体全不全,就说不准了。
真是骇人闻见,濯雪惶惶:“你我也算是同床的情谊,枕边狐都不顾了?好狠的心。”
这一会“同床的情谊”,一会又“枕边狐”的,如若落到别人耳中,也不知会被杜撰成怎样旖旎香艳的场面。
银发大妖哑然无言,想知道这狐狸的脑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偏巧狐狸双眸澄澈,说完还在嘴中鼓起一口气,脸上哪见半分暗昧,简直比案上那一张白鹿纸还要干净纯粹。
胧明哧一声,这狐狸分明是在凡间学了一些,学一半撇一半,不求甚解,不明就里。
“笑甚?”濯雪百思不得其解,胧明如何笑得出来。
胧明道:“你在床尾,可不在枕边。”
此话倒是无可辩驳,濯雪改而道:“那便无所谓护不护,周全不周全的了,如若有难,你提前知会我一声,我扭头就跑。”
她可最会跑了,二十个凡人包抄八面,都没能将她堵住。
“这回可莫要跑错路了。”胧明意味深长道。
“待我禁制解除,便不会再犯那耳背的毛病了。”濯雪愤愤。
全赖凌空山,念起来作甚要和宁虹山那么相近!
胧明抬眸,目光扫过狐狸发上那依稀可见的银丝,“你修为渐长,已能抵遏禁制少许,如今是听得更清楚些了?”
“自然。”濯雪语气上扬,略显得意。
想来如若是兽形,她那狐狸尾巴,定已翘到天上。
胧明轻哂:“起先还不愿习练那百道咒法。”
濯雪讷讷:“若非切身经历,我也不知道它还有此等好处。”
“再加百道?”胧明神色认真。
濯雪当即想往窗外跑,生怕又有密密麻麻的字钻进脑子。
她双眸一转,忍不住往窗外打量,天穹小小一片,远处碧草如茵。
狐狸脚滑,当下脚又想打滑了,只是不知道,那魇族的妖使会不会忽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