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狐狸单单能揽住一半,压根捂不牢另一半,忙活半晌,终是顾此失彼,手忙脚乱。
那尾尖晃悠不停,不知在得意个什么劲,狐狸恼了,忍不住弓身去咬,吃了满嘴狐毛。
樱色的唇边沾了一簇白,濯雪呸呸吐开,急得大喊大叫:“莫再动了,不听主人言,吃亏在眼前,一会若是甩断了尾巴骨,可有得是你疼的!”
那大尾巴还在摆,狐狸急得左右扭头,这回连尾巴尖也咬不着了,白白将头甩成拨浪鼓。
濯雪又喊:“才离家半晌,心就野成这般,离了我,也不知谁拿你当宝!”
胧明回过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瞧见胜雪的狐毛漫天飞舞,凌空山无故入冬。
濯雪心急如焚,急得打了个酒嗝,不得已出声求助:“胧明,万俟胧明,这尾巴怎么不听我使唤!”
酒意壮胆,她竟连名带姓地唤起了胧明,一点都不客气。
胧明听得一滞,她本还有些无奈,转瞬便被耳畔这声吆唤乱了心神。
万俟、万俟……
她的确为自己冠上了凡人的姓氏,但从未有人这般呼唤过她,好似这不过是场自欺欺人的闹剧。
“快替我教训教训它!”濯雪又道。
良久,胧明淡哂一声,上前将狐狸的尾尖抓了个正着,这回任由狐狸怎么晃尾,那尾尖也没能脱离桎梏。
“那它怎么就听我使唤?”胧明好笑地问。
濯雪被酒意熏得面红耳热,视线仰向后方,依稀能瞧见胧明那水墨一般的半个身,诧异道:“是被偷梁换柱了?莫非这不是我的尾巴,而是你的尾巴。”
胧明从不知喝了岁奉酒的妖有这般闹腾,别的妖要么神清气爽,要么昏睡不醒,不像这狐狸,还能自己戏耍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她顺着话问:“那你为何还不将我的尾巴还给我。”
闻言,濯雪还真的坐起了身,抓着狐尾就一顿乱揪,揪了半晌没揪出来,氲起泪道:“我怎么这么痛,这尾巴、这尾巴——”
“这尾巴怎么了?”胧明问。
濯雪摸索着,手一个劲往自己身后探,扭过身想看清楚一些,可惜看不到。
过会,她惊愕仰头,惶恐不安道:“胧明,你尾巴怎么长到我身上了,快些把它喊回去!”
那大大一根狐尾,怎么看也不像是老虎身上该有的。
只是清醒的虎拗不过醉狐,胧明可喊不出来,哧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便送给你了,反正你也找不到自己的尾巴。”
“那怎么行,你没有尾巴,日后还如何平稳走路?那魇族要是攻过来,我可没法扛着你逃。”濯雪急得冒汗。
“我不用尾巴也能走路。”胧明道。
“不行。”濯雪义愤填膺,“我与它一刀两断!”
说罢,狐狸倏然抬臂,五指并成刀刃之态,作势要手刃尾巴。
她下定决心,甚至还聚起妖力,掌上笼着蒙蒙一团雾。
胧明一时语塞,在狐狸往自己尾巴骨上劈的时候,不慌不忙地甩出一道气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