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欲走。
濯雪忙不迭问:“胧明赏你什么了?”
石妖脚步一停,苦着脸从袖里取出一枚灵玉,不舍地开口:“您莫不是吃味了?这灵玉是大王赏下来的,狐主想要,便送给狐主。”
原来只是一枚灵玉,濯雪敛了目光,摇头回绝,“吃什么味,香喷喷的鸡肉吗,你可别说,这焖过的,的确更为香甜。”
狐狸食指大动,吃得心满意足,吃完也不想回胧明的寝殿,哪儿热闹便上哪儿转溜。
宴上的妖又换了一批,前日才看熟的面孔,如今一个不剩。
狐狸索性逮着那些新来的妖,乐呵呵地又教了一遍叶子令。
妖们属实上道,濯雪玩尽兴了,一时不察便喝多了岁奉献酒,醉醺醺地歪倒在牌桌上。
她手里捏着一把叶子牌,却连上边是什么图纹都看不清了。
小妖们也醉醺醺的,手中的叶子牌哗啦一声散在桌上,身直挺挺往地上歪,后脑勺刚挨着地面,便化作了兽形。
濯雪也想化作兽身,但她迷迷糊糊记得,胧明不让她变回狐身。
她只得委委屈屈地曲起长腿长手,瞪着手里的叶子牌道:“这是几呢,我怎么看不明白。”
无妖应声,座上梦呓连片。
濯雪蜷着身也想睡,习惯了睡觉时将头枕在尾巴上,如今枕了半天枕不对,掖起裙摆一阵翻找,困惑道:“我尾巴呢?”
重重叠叠的布料像秋风岭的白山茶,她能摸着一双腿,独独找不到尾巴。
月下清光皎皎,濯雪心急如焚。
她也不知自己离了胧明有多久,胧明先前还叫她寸步不离,她吃了狼心豹胆,竟在外面游荡了半日。
可她如今正慌乱着,实在没法回去,她在一众宴桌间转得晕头转向,看了桌上又翻桌底,连那些个睡着的妖,也被她推开翻找。
胧明来时,遍地横七竖八的妖,独独那狐狸跟游魂一样,还在那东倒西歪地闲逛着。
“你在找什么?”胧明看不明白。
濯雪听到声音,却听不清是谁在说话,她在原地急得团团转,带着哭腔道:“我在找我的尾巴,尾巴不见了!”
胧明一听便知,这狐狸定是喝醉了。
凌空山下埋着的岁奉酒号称十步一倒,寻常妖喝不了几口,也就这狐狸,一杯接一杯地往腹中灌,连酒劲上头也未意识到。
“你的尾巴在我这。”胧明淡哧,不知怎的就起了戏弄的念头。
银发大妖身披月光,黑氅下山水纹的衣袂迎风浮动,她那身姿跟琼枝玉树一般,秀颀挺拔,恰似画中人。
濯雪闻声回头,直勾勾地看了许久,只见那大妖两手空空,不知将她的尾巴藏在了哪。
她醉眩眩地走上前,捏起胧明那角迎风起伏的衣袂,仰头道:“是你藏了我的尾巴?你为什么藏,喜欢我的尾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