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会有一个人让她心甘情愿的把袜子和鞋放得整整齐齐。
也会有这样一个人让她主动打好多好多个电话表达她的在意、喜欢和爱。
也会有一个人被她所等待。
那时候陆西别总在等,奚依白老是迟到。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她不厌其烦的打电话,半个小时一次十分钟一回,有时接说要再晚些回,有时不接平添担心。
说要给她带份大餐要她不要吃饭,回家已超出饭点快两个小时。
迟到是常有的事,陆西别因此说奚依白在熬鹰,鹰是她,要睡觉的时候老是睡不了。
可看着她拎着饭菜回来,陆西别又会变得很开心。
看,被人等待的人后来也会等人。
每个人都可以替代和被替代,并没有什么特别。
而爱呢,是一场盲目悲观混乱很难持久像泡沫一样难以被把握的蜃楼。
开始的时候有多灿烂,结束的时候就有多唏嘘。
像烟花余烬,盛宴散场。
一切憧憬过的未来顷刻化为乌有。
明明有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刻,却还只能和过去握手言和,道句各自珍重。
可看到奚依白过得很好,陆西别又由衷为她而高兴。
即使她的离开曾让她陷入深深的痛苦,如黑海里行驶的船,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更没有舵手。
像被抽取筋骨,扒掉皮肤,跳进油锅辗转反侧日日煎熬。
陆西别还是没后悔过,这是爱的副产品,是多巴胺迅速分泌愉悦时就暗含的爱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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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的妈爹怎么是这样的人啊,硬生生给容院气病了。”
“谁说不是呢,孩子没养几天,人死了倒跑来要钱了,真不要脸。”
“真是老爷爷喝粥——无耻(齿)!”
“容老怕是撑不过了。”
“前些日子老生些小病,还没好利索,西别的死讯传来,老太太参加完葬礼天天看着照片抹眼泪又被西别那便宜妈爹刺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唉。”
“西别是容老一手带大的,感情深着呢,能不这样吗。”
“听,那两‘阎王’还在病房外吵吵呢!”
“这什么世道啊,简直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不好!叫医生!”
“容老!容老!”
陆西别站在病床前,看着微弱起伏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如坠冰窖。
“嬢嬢。”
她叫着,一声两声叫一遍又一遍,来往的人群从她的身体穿来穿去。
“什么?你们容院死了,但事情得给咱办妥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