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去了。第二天,第三具尸体出现在红河。因为那具尸体,最後一个当年霸凌她姐姐的人,那个花花公子向警方自首。她终于确定,那个花花公子,就是害死她姐姐的罪魁祸首。可是,帮她姐姐报仇的那个朋友,那个红河的凶手,很快就被警方抓了,没办法对第四个人下手。她知道,是该自己出手了。”
——阿姨,您是盛宝科学长的母亲吗?
——对的,小姑娘,什麽事?
——听说了学长最近的事,我问过律师了,他这个情况是可以保释的。您无论如何都要帮他保释,在家总比在看守所安全,是不是?
时空回闪,是盛太太在私家车上的沾沾自喜:
【还好有人跟妈妈说,无论如何都要把你保释出来】
盼春亭,柳回笙继续往下说:
“她从学校的实验室偷了氰。化。物,注射到盛宝科最喜欢喝的红酒——路易拉菲里面。然後想办法接近佣人,撞翻了佣人手里原本那瓶红酒。然後顺水推舟,把有毒的那瓶,跟佣人的做了调换。”
砰!
行走的路人被一辆电动车挂到,身体前倾,红酒打翻在地。
——哎哟!谁啊!哎那个骑车的别跑啊!你把我酒撞翻了!给我赔钱!倒的什麽血霉!快递站到门口就几步路,就碰到这种事!
道路尽头,骑车的年轻女人戴着头盔,拧足电力开得更远。
——张阿姨,不好意思啊,今天来晚了。
——没事儿,你说你一个高材生来我这个破烟酒店帮忙,真是屈才了!等丽丽过两天脚好了,我就让她回来。
——嗯,你让她休息两天,学校那边我帮她请过假了。
——好,那我去医院了,店你帮我看一下。
——嗯,没问题。
——小姑娘,你们这儿有没有卖红酒啊?那个什麽拉菲?
——路易拉菲?
——对对对!
——有的,您拿好。
焦虑的佣人,沉重的酒瓶,略有开封痕迹的瓶口。
一连串的画面陷入老照片的焦黄色调,失焦的镜头导致物体边缘模糊,烟疤在照中央烧出一个黑圈,生锈的铁盒抠出斑驳的锈渣,照片一张一张放入,重回光线昏暗的老旧回忆。
没人会怀疑一个穿着简朴人畜无害的大学生,也没人会怀疑,一瓶好端端的封口只有一点不起眼开封痕迹的红酒,里面竟然藏着剧毒。
大提琴拉奏着沉重的音乐,阴鸷的音符在水泥地面爬行,变换成一条一条泥泞柔软的毒蛇,蛆虫一般密密麻麻地攒动着,爬满红斑狼疮的猩红脚背,咬破皮肤,吸噬黑色的血液。
唔嗡——
唔嗡——
图书馆大楼敲响晚上六点的钟声,音波往四面八方散开,传入僻静的盼春亭。
亭中二人,对立而坐。
柳回笙讲完她的故事,孔繁听完她的故事。
“故事很不错。”
孔繁静静听完,发表自己的点评。全程两手放在腿上,说完这话後,眼睛盯着奶茶封口上的“当归”二字,许久许久,擡眸,正面看向柳回笙,眸中情绪凝重。
“但你没有证据。”
柳回笙颔首:“没错。赵玲那边的口供能够形成完整的犯罪过程,再加上烟酒店没有监控,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一个死人那天喝的是哪瓶酒。除了凶手自己。”
孔繁盯着她:“没有证据的推理,都是想象。”
柳回笙认同这个道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