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分手失败,你好像也不至于突然起杀心。”
毕竟,谢嘉不是第一天被PUA。
而郭崇安,是郭崇良的亲生兄长。因为另一个人杀死自己的亲兄长,单纯的“分手失败”似乎还不够充足。
空气瞬间凝滞下来,呼吸变得钝涩。
郭崇良没有说话,柳回笙却从他突然抿紧的嘴唇,想到另外一件事——
“谢嘉被郭崇安强。暴的时候,你看到了。”
虽是推测,话却笃定。
赵与狠狠一震,匆忙看向郭崇良,果然,他没有出现任何惊讶或者疑惑,而是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撼动时,那种命门湮灭的宿命感。
“呼。。。。。。”
郭崇良彻底泄了气,肩膀似蔫皮球瘪了下去,缓了足足5秒,才重新开口:
“我怕谢嘉跟他谈的时候,情绪崩溃,所以,就趁一次去找他的时候,在办公室装了针孔摄像头。”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
谢嘉痛苦地挣扎,声嘶力竭地哭喊。等他匆忙从公司赶过去,郭崇安正在一旁抽事後烟,腾手出来找保洁的联系方式。谢嘉已经昏厥,身下的血染红沙发,原始动物一般蜷缩着。
满地狼籍。
“他这麽做,只是想挽留我。他还买了保险,受益人是我的名字。”
从病床苏醒,谢嘉的脸色比纸还白,可当郭崇良问他,让他报警的时候,他仍帮郭崇安开脱:
“这说明他还需要我,我不至于一无是处。”
他全身心地成为郭崇安的精神奴隶,毫无自救之法。
“哥,那个助理,你打算怎麽办?”过後两天,郭崇良顺路驾车送郭崇安,便若无其事地问了句。
郭崇安不知道二人的过去,因为,真正的奴隶主,不需要去关心一个奴隶,他只用想办法从奴隶身上榨取价值。
“他出院了就回来了,你不用操心。”
“方卿呢?她要是知道怎麽办?”
“已经解决好了,她只能跟我结婚。”
“你就不怕他们俩联手,或者哪天离开麽?”
“呵呵。。。。。。奴隶是不敢跑的,除非我哪天死了。对了,崇良,这件事你帮我瞒着点,不能影响我结婚。”
奴隶丶结婚丶死。
三个词叠在一起,化身腐烂树皮上吸噬荒竭养料的肉虫,阴冷的秋风吹过,密密麻麻的虫子幻化成黑色蝙蝠,叫嚣着成群掠过,遮天蔽日,蝗虫过境,刺耳的呼啸之後,只剩树根。
後视镜的眼睛轻轻眯起,杀意顿现:
“嗯,哥说得对。”
案发当天,郭崇良避开婚礼纪的摄影镜头,找到郭崇安:
“哥,有人给我发了这个。”
他拿出手机里针孔摄像头拍到的画面。
郭崇安看重自己继承人地位,更看重名声。于是他很快找借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约郭崇良到新郎休息室。
瞒着所有人。
“对方应该是要钱。”
郭崇安对自己的谈判手段极度自信。
“崇良,你问他要多少钱?”
郭崇良没有说话,两只手插在西服裤兜里,戴着外科手套。他见郭崇安转身,走向酒柜。
他知道,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