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保持清醒。
——等孩子生下来,她就离开。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浮现时,她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但她强迫自己接受这个决定。
她不能被他困住。
当她走出浴室时,傅筵礼已经穿好衣服,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而孤寂。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们得谈谈林世诚的事。”他说,语气已经恢复了冷静,但眼底仍藏着某种紧绷的情绪。
沈昭擦着头发,淡淡地说:“没什么好谈的,纯商业。”
傅筵礼的眸色一沉,但他强压下怒意,沉声道:“他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沈昭冷笑,“但我也不是任人摆布的傻子。”
傅筵礼盯着她,最终低声说:“……我只是担心你。”
沈昭的手顿了一下。
他的语气太柔软,几乎不像他。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发现他眼底的偏执已经褪去,只剩下某种近乎卑微的恳求。
——他在害怕。
这个认知让她胸口发紧。
她放下毛巾,走向他,伸手抚上他的脸。
“傅筵礼。”她轻声说,“我不会跑。”
至少,现在不会。
他闭上眼,低头抵住她的额头,呼吸沉重。
“……别骗我。”他哑声说。
沈昭没有回答。
那晚,傅筵礼异常沉默。
他没有再碰她,只是从背后搂着她,手掌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像是无声地确认着什么。
沈昭背对着他,睁着眼,看着窗外的月光。
——她必须离开。
——但她竟然……舍不得。
这个矛盾的情绪折磨着她,直到她终于在凌晨时分睡去。
而傅筵礼,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