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思站在她面前,她纤细的身躯上,尤其是那只颤抖的僵硬的手上,满是刺眼的鲜红。
从杨列富脖子插着的那把刀的伤口中脖射出的,鲜血的猩红。
黏稠的血液一滴一滴地,从她幼稚的脸蛋流到锁骨上,再顺着手臂流到指尖,滴落在地。
犹如一幅浓墨重彩的描绘神话故事的恐怖油画,幼女赤身裸体地站在她被刺中的继父面前,浑身沾满他的鲜血,手掌还没从握刀的姿势中恢复。
“你……你别想……”
杨思思的喉咙紧绷绷的,嘶哑而痛苦。
“……别想再夺走我的生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夏茸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杨列富猛冲过来,掐着杨思思的脖子,把她按在地上。
颈动脉恐怖地喷射着血雾,但是神秘的性力犹如百倍强大的肾上腺素一样,驱使着他濒死的身躯,去倾泻那疯狂的愤怒和仇恨。
夏茸扑到他身上,却无论如何也扯不开他沉重的身躯。杨列富死死地掐着杨思思柔弱的脖颈,要把她活活扼死。
“和那母狗一样……果然是那个女人的贱种……居然背叛我!!!”
杨思思喉咙嗬嗬作响,无力地用手试图拉开杨列富的手指。那双大手的力量正在随着失血而快流失,但是,足够杀死它勒住的女孩了。
“不要要要要要要要——”
夏茸拼死撕扯杨列富的双手。明明就快要救下她了,明明马上就可以成功的……!
杨思思的嘴唇渐渐变成青紫色,瞳孔涣散,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小……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夏茸身后传来,把她一片混乱的意识照得通亮。
“把刀拔出来!”
夏茸听到声音,用她所能做到的最快的度、最大的力量,握住刀柄,抽出那柄插在杨列富脖子中的,湿滑的沾满了血的刀,刀刃切割血管肌肉组织的触感让她浑身凉。
她不敢想象杨思思是以怎样的勇气,将刀插入杨列富的脖子的。
刀身抽出杨列富脖颈的那一刻,失去了堵塞的动脉喷出巨量的鲜血,杨列富的身体好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地。
夏茸把浑身是血的杨思思从尸体下拉出来。她把少女抱在怀里,不顾她身上的血沾到自己的身上。
“我……我杀人了……”
“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这里。”
“思思……思思是坏孩子了吗?”
夏茸的脸蛋紧紧地靠在神情恍惚的杨思思的面颊上。
“不是的……思思一直都是好孩子。”
娜拉纳缓缓地走到两人身旁,从地上捡起那把染血的小刀。
“抱歉,来晚了。”
她握紧手中的刀,敏锐的听觉捕捉到纷乱的脚步声,转过身去。
“各位闹够了没有?居然在神圣的仪式进行时让血污染土地,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罪过吗?”
成群的教徒从地穴大厅的各个洞口中涌出,带着金面具的孙波背着手,在属下的簇拥中向她们走来。
娜拉纳踏前一步,挡在女孩们面前。
她环视大厅,一时间无法数清有多少人,教团似乎倾巢而出,包围了她们。
她转身看向地穴的出口,但是就连那个方向也被涌入地穴的教徒们给堵上了。
对方的战斗力是己方的几十倍,而自己唯一的武器只有一把小刀。这就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吧。
她咬了咬牙,盘算着最坏的安排。如果她去拖住孙波和杰克,说不定能给女孩们和周山海争取时间,让他们逃离地穴。
但是他们要怎么突破地穴入口教徒的封锁呢?或许她应该带着所有人直接从入口方向突围?
看到娜拉纳举起小刀,准备战斗的模样,杰克桀桀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该不会想用那把小刀来和我战斗吧?连衣服都没穿上,不觉得羞耻吗?”
娜拉纳知道对方在嘲笑自己的裸体。她除了一件马甲外什么也没穿,下体的阳具也暴露在外,弱点一览无遗。
“投降吧,我可是很想念你的那根可爱的小玩意呢。”
或许她应该抛下其他人,自己逃离这里?可怕的念头跳进她的脑海。她身为调查员,身负向尼姆罗德传递消息的使命,必须活下去。
娜拉纳握紧了手中的刀,视线一刻也不敢离开孙波和杰克。
老师,告诉我,真正的猎人应该怎么做?
她在内心高声呼喊,却无人回答。
“是谁!”
杰克突然大吼一声。
娜拉纳的目光转向最深处的洞口,不由得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