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眉砂直接将手中长刀掷了过去,昙释刀如携雷霆之威,贯穿了少年的喉咙,刀上余力未收,直接拖着少年贯穿层层壁画,将他钉在墙上,紫晶碎裂,发出轰然声响。
蛛网一样的裂纹扩散至穹顶,万千幼嗣四散逃开,发出不可名状的悲鸣。
祝遥栀虽然听不到?声音,但觉得脑壳嗡嗡作响,眼前都有些发黑,服了,李眉砂能?不能?提前说一声,一言不发就暴力拆迁。
少年喉咙坏死,未知?的发声器官运作,无形的声音扰动流风:【你位列的品阶高于我,你捕食我,理所应当,我不会反抗。】
李眉砂眼神泛冷,如淬寒冰。
少年眼神安静又慈悲,【族群的交流,你能?听懂,你能?理解。同胞,我于此聆听你的神谕。】
“孽物。”李眉砂眉眼冷漠,如看渣滓。
祝遥栀看着那个被钉在墙上的少年,幽绿鲜血溢出,化作剔透流光的晶簇。
她问:“为什么你身上会有灵息?甚至是?。。。木灵根。”
因为她问了这么一句,李眉砂才把那柄长刀收了回来。
少年脖颈间的刀伤缓缓愈合,他开口,声音破碎沙哑:“因为听露长老喜欢木灵根,喜欢黑色的头发和眼睛,不对的就毁掉重新长,我的眼睛挖了好?多次,才变成现在这样。”
祝遥栀面色一变,“所以,她把你从孽物变成了。。。人。”
以如此残忍直接的方?法,理解人族的生命形式。
虽然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样的东西称之为人。
而少年盯着李眉砂,缓慢地说:“我还做不到?像你这样,你真的很像那些人族,但又不似他们那般孱弱。”
祝遥栀瞥了一眼李眉砂,少年面上还是?冷冷淡淡的,她就说:“这是?什么意思?李眉砂,他是?不是?在骂你不是?人。”
李眉砂回眸看她,跟她讲话时语气似乎缓和了些许:“孽物擅长乱人心神,不要管它们在说什么。”
也?是?,要想理解疯子说的话,只有成为疯子。
李眉砂转过脸,挥刀的动作快到?看不清,刀光凛冽生寒,那个少年已经被刀光肢解,不成人形。
祝遥栀移开了视线,死对头太凶残了。
而无形的声音仍然在絮絮低语:【同胞,族群静候你的回归。。。在我之后,还会有无数兄弟姊妹为你引路。】
李眉砂没有说话,只有连绵不绝的刀光爆开,如昙华一绽。
【我承繁衍血脉,我看到?了,你对你身后那个女孩。。。爱慕,渴望。。。族群并不需要这种自私的感情。】
细密的刀光如暴雨倾泻,将孽物撕碎,幽蓝水雾将残渣腐蚀殆尽。
玄衣少年振刀入鞘,瞥着一地残渣漠然道:“孽物就是?孽物,永远都不能?变成人。”
处理完这一切,李眉砂转过身,才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祝遥栀紧急被系统叫去上班了——因为司空玉又出事了。
她只好?调动灵力强压身躯的渴求,忍无可忍地说:“他又怎么了?我现在真的很想死,也?很想炸了全世界。”
系统说:“他也?被繁衍影响了,还被人追杀。”
祝遥栀深呼吸,平缓体?内的冲动,生无可恋地说:“那他现在在哪?”
系统:“他没来巫山宴,还在下面的物华山庄。”
祝遥栀一听差点?暴走?,“你是?没听槿夫人说话吗?巫山宴的浮花阵已经被封锁了,我现在下不去。”
系统弱弱地说:“刚才刀宗首席已经把浮花阵打开了。”
行吧,李眉砂虽然讨厌,但办事效率还挺高。
祝遥栀听罢,御剑凌风上重楼,站在高楼上凭栏俯瞰。
此时正值日暮,天边烟霞如同锦绣,琼楼玉宇被溅上猩红血迹,不少灵修已经杀红了眼,一片狼藉。
祝遥栀无意间瞥见了熟悉的身影,是?正在被追着杀的游轻容。
她啧了一声,提着霎雪剑飞身而下,霜雪剑气将那几个修士荡开,然后召出一座飞舟,提着游轻容的后衣领就把人扔了上去,她自己也?跳上飞舟,往下直往物华山庄而去。
游轻容可能?已经不太清醒了,双手抱胸瑟瑟发抖地说:“道友,求求你不要把我先奸后杀,你就当日行一善吧,放过我放过我。”
祝遥栀都要被气笑了,她晃了晃手中的霎雪剑,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游轻容听话地睁开紧闭的双眼,看着她手中的霎雪剑,恍惚道:“霎雪剑。。。你是?大小姐,那先奸后杀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祝遥栀拿剑柄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抽,“别在这里发癫。”
游轻容被她抽老实?了,人也?清醒了不少,看着她说:“大小姐,你没事吧?”
祝遥栀双手抱剑,靠着霎雪剑的冰寒剑气保持清醒,闻言没好?气地说:“我看上去像没事吗?”
游轻容叹气:“早知?道就不该贪什么机缘,这长生宴比我们合欢宗都下作!”
他一拍脑袋说:“大小姐,是?不是?只要我们离开物华山庄,就不会这么难受?”
“也?许。”祝遥栀皱眉,无可奈何地说:“但我得先去把司空玉捞出来。”
很快,飞舟落地,祝遥栀就对游轻容说:“你待在这,我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