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还特意托人来试探,只能说,要么他们不信那传闻,要么是不介意那传闻。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人忧虑。
毕竟事情就是那个事情,若知州府不信,以后旁人说的多了,他们必然也会信;若是不介意,谁又知道那一日夫妻间起了龃龉,这件事会不会成为他们卡在他们夫妻间的一根鱼刺。
老夫人是真觉得知州府这门亲不错。
林知州上任两年,不出意外还会在蕲州留四年。若四娘嫁与林知州,便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多留几年……
老夫人心里闪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还是吐气说,“算了吧,不合适,而且,肃王那边也不一定会放手。”
大夫人开口说,“我回去想了想,也是这个意思。娘啊,咱们现在拿着肃王给的礼,却想把四娘许嫁给他人,那肃王又不是泥捏的,那能容许我们这么作践人。”
“而且,重要的还是四娘。我看四娘对肃王颇为倾心,怕是不会动摇心志。”
“可那肃王是大权在握的王爷,他以后若要寻欢作乐,我们常家想替四娘出气都不能……”
“娘您这样想,肃王肯定不是那贪花好色之辈。若他是那样人,不至于丧妻多年身边却干净的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肃王洁身自好,人品贵重,肯定不会如那赵伯耕一样,做尽小人之事。”
“如今也只能这么期盼了。”
可话又说回来,肃王再是看中四娘,却至今都没露面。
虽然他们体谅他公务繁忙,身不由己,但事情就这么悬着,也是让人忧心。
婆媳俩说了一通,说到一更的梆子敲响,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最后,他们还是决定先就这么着吧。
四娘才大归呢,那能这时候就逼她嫁人。
她为常家牺牲的够多了,且让她过些自在日子吧。
即便真要再嫁,二嫁随心,也要让四娘挑选了她喜欢的男子才行。
就这样吧……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渐渐地,一早一晚都要穿夹袄了。
树上的叶子基本落干净了,大地上一片肃杀寂寥,时序进入到深秋。
赵灵姝前些时日与一众小姐妹赏了菊花,兴之所至,还喝了菊花酒,还顺流直下一百里激荡风流。
别看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可闹腾起来是真闹腾。
他们疯玩了一整天,到夜幕深沉才回家。
可因为在河上吹了冷风,一个个的回了府上也没喝姜汤驱寒,就导致翌日一早起来,直接病倒好几个。
赵灵姝身体一贯健壮。
今年她是走背运,不是花粉过敏,就是被困火海,再不就是断腿。
但这都是意外事故,与她自己的身体素质没太大关系。她自认自己的身体还是很健壮的,就跟小牛犊一样。
但众所周知,越是身体健壮的人,生起病来才不好康复。
赵灵姝是如何,胖丫也是如此。
姐妹俩一通风寒烧热,又一起缠绵病榻,这都过了六七天了,两人还没好全,只能蔫蔫的被困在院子里晒太阳。
胖丫嘟囔,“我爹怎么还不来啊?”
“你爹忙着呢,要剿匪,要练兵,你以为你爹一天到晚闲的慌,只等着你召唤呢。”
“可他再不来,婶婶就要被抢走了。”
赵灵姝翻白眼,她现在由衷后悔把陈妙娘暗地里扯红线的事情告知胖丫。
胖丫确实急了,也确实给她爹去信了,她爹焦虑没焦虑不知道,但胖丫已经从知情那刻起就焦虑上了。
如今,她一天能念叨上八百遍“她爹为何还不来”,赵灵姝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现在的痛恨无奈。
她耳朵都磨出茧子了,真想哐哐撞墙,求求胖丫别再提这茬事儿了。
一招棋差,悔不当初啊。
今日太阳有些大,赵灵姝被晒的昏昏欲睡。
她突然注意到,旁边这会儿安静的过分。扭头一看,果不其然,胖丫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