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今日要把借我娘的东西还回来,你们不会失言吧?失言也没事儿,反正我和我娘已经麻烦京兆尹一次了,也不介意麻烦他们第二次。”
围观的百姓若隐若现的听到一些话,都开始咬耳朵,“侯府的人借侯夫人什么东西了?”
“借了一件还是两件?肯定借了不少,日子也不短了,不然大姑娘不会开口索要。”
“这事儿我听我三姑家的表妹的婆婆家的二婶子家的堂嫂说过,说是借的东西不老少呢……”
人群议论纷纷,眼神中都是看热闹的热切。
赵仲樵和他哥一样爱脸面,一点都不想被人看热闹。
他想招呼赵灵姝进去说,可惜赵灵姝懒得理他。只是礼节性的通知他们一声,便要转身离开。
赵仲樵忍不住了,阴着脸说,“灵姝,东西我们一定会还,但有的时间久了,搁到哪里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你总要给你二婶些时间,让你二婶把我们院子里的东西都理一理。”
“我给你们时间了啊。”赵灵姝竖起两根手指头,“两天呢。现在还有多半天,你们那院子也没多大,把所有丫鬟婆子都指派上,即便是东西被藏到老鼠洞里,也该找到了。”
“总之,今天晚上若我没见到全部的东西,咱们京兆尹见。当然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有些不那么贵重的,丢了就丢了,用银子抵就成。只要你们诚心还债,我也不是那么难说话。”
赵灵姝说完这些,挽着母亲的手,“快走了娘,热死我了。”
“灵姝。”
这次却是赵伯耕开了口。
赵灵姝蹙着眉头回头看她爹,叫她干什么,有话倒是说啊?叫住她偏又一句话不说,在她这儿装什么沉默呢?
他不说话,赵灵姝也不说话,甚至等的不耐烦了,她转身就要走。
赵伯耕咬着牙开口了,“姝姝,你现在是要做什么,你是要跟你娘……”
赵伯耕至今也接受不了常慧心要与他和离这件事。他苦恼极了,也憋屈极了,更痛恨极了。
不过是一件小事,他也是被连翘隐瞒了,这才与她厮混上。只要他将连翘送走,一切回归原轨,这不就行了吗?
他已经做出了这种妥协,她凭什么还不满意?
赵伯耕直到此时才意识到,在他诸多的妾室通房与相好中,数来数去,他最喜欢的还是常慧心。
之前他冷待常慧心,只能说男人对女人有厌倦期。可他厌倦,却并不意味着,他愿意与常慧心和离。
即便他们最近争吵颇多,甚至动了手,但是,他愿意大度一些,不与慧心一般见识。
赵伯耕的这些想法,都写在他脸上。他那一副“你若回心转意,我可以勉力当你之前的话都没听说过”。
这样子委实把赵灵姝恶心到了,更把常慧心气到了。
这次换常慧心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禁锢她、让她感觉恶心的地方了。
“姝姝别看了,我们快走吧。”
“哦,好,这就走。”
赵灵姝临走还看了一眼赵伯耕。
她爹这脑子,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想点啥。
他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给出施舍,可那施舍她娘不喜欢,也不稀罕。他就感动自己吧,额,那画面太恶寒了,她不能想。
“姝姝,你这个样子,会让我以为,你是要与你娘一道离开侯。?”
赵伯耕捏紧了拳头,面色难看的他的妻女。
他给了台阶,可常慧心根本不下。她把他的脸面当臭狗屎,恨不能一脚踹开。
不仅是常慧心,那逆女更是如此。若放任他们就这么离开,他的脸面就丢尽了。
赵伯耕努力给自己寻回一些脸面,“姝姝,你娘要与我和离,你与你娘一个鼻孔出气。怎么,难道你也要离开侯府?你可想明白了,在侯府,你就是金尊玉贵的大姑娘,出了侯府……”
“出了侯府,我什么也不是。行了,我知道,我明白,我在做什么我心里都有数。爹啊,我最后叫您一声爹吧。”赵灵姝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爹说,“从小到大,但凡您有一次为我出头,但凡您对我的关爱能真上两分,我此刻都不会跟我娘离开。可我需要您的时候,您在哪儿呢?我依赖您、仰仗您的时候,您又真的帮我做过什么?”
赵灵姝说,“我对爹的濡慕敬仰,被失望一点点的冲塌,现在只剩下一堆烂泥。固然我跟着我娘离开,可能会一无所有,但是留在侯府,难道我就能有什么了么?您是准备把侯府留给我,还是准备把您的私产留给我?”